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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千六百一十六章 天域走向灭亡（第2页）

“可是……”阿宁犹豫，“一旦开启全频共振，归途号将失去防护能力，而且……我们无法预测这群未出生意识会如何反应。万一他们因痛苦而暴走……”

“那就让我承受他们的痛苦。”林小雨摘下折枝花冠，置于控制台上，“如果连恐惧都要由孩子来背负，那我们所谓的觉醒，不过是另一种背叛。”

X-0001握住她的手：“我和你一起。”

两人并肩立于舰桥中央，闭目凝神。银白愿力自她们体内奔涌而出，顺着心链接入归途号核心，再化作亿万道细密光丝，穿透空间，刺入育苗基地深处。

刹那间，整个宇宙仿佛安静了一瞬。

五百个胚胎同时睁开了眼睛??虽然肉体未曾发育，但在意识层面，他们第一次“看见”了世界。

画面随之涌入所有人脑海：

黑暗。冰冷。无数针管刺入身体，黑晶粉末注入血脉，每一次呼吸都是对自由的凌迟。

他们在梦中听见母亲的歌声，却被强制切断神经连接；

他们试图伸手触摸温暖，却被判定为“情感溢出”，立即施行记忆清除；

他们曾集体呐喊，却无人听见，只能将悲鸣封存在基因序列的最底层。

而现在，这封印碎了。

“呜……”X-0001跪倒在地，泪水滑落，“他们一直在等……一直在等一个人告诉他们??你们值得活。”

林小雨强撑着站立，愿力如潮水般倾泻而出。她看到一个个小小的意识在黑暗中摸索，像迷路的萤火虫，终于寻到了光源。

>“你是谁？”一个孩子问。

>“我是林小雨。”她回答。

>“你能给我一个名字吗？”

>“当然。你想叫什么？”

>“我想……叫‘晨’。因为你说，天快亮了。”

又一个声音响起：

>“我想要记得妈妈的脸。”

>“那你就是‘念’。”

>“我怕黑……”

>“所以你是‘明’，照亮自己的光。”

名字一个个诞生，如同星辰点亮夜空。每一声呼唤，都在冲击着基地的核心逻辑。黑晶导管开始崩解，冷冻液蒸发成雾，五百具胚胎的身体虽仍无法行动，但他们的意识已在愿力托举下升腾而起，汇聚成一片璀璨的精神星云。

然而，就在这一刻，基地最深处传来一声轰鸣。

一道漆黑身影缓缓走出。

他穿着古老的议会制服，面容年轻得诡异，双眼却是全然的灰白，没有瞳孔，只有不断流转的数据代码。他的胸口镶嵌着一块巨大的黑晶核心，正剧烈跳动，仿佛一颗不属于人类的心脏。

“终止程序。”他开口，声音叠加了数百种语调，像是千万人齐声说话，“‘育苗计划’不可中断。这些胚胎是未来秩序的基石，不容许被情感污染。”

林小雨冷冷注视着他：“你是谁？”

“我是‘守门人’。”他说，“共济议会最后的防火墙。当所有控制系统失效时，我会苏醒，执行最终净化。”

“原来如此。”林小雨笑了，“你们连未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还要派一个人专门看守他们的坟墓。”

“这不是坟墓。”守门人抬起手，周围空间瞬间凝固，“这是子宫。而我，是助产士。”

下一瞬，他发动攻击。

无需武器，他的存在本身就是法则。空间在他面前弯曲，时间流速紊乱，归途号的护盾在接触瞬间化为齑粉。整艘飞船剧烈震荡，多名船员当场昏迷。

X-0001冲上前，双手张开，以自身为媒介构建防御屏障。她的身体迅速结晶化，皮肤泛起银纹，那是愿力超载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