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轻咬着嘴唇道:“姑娘,我今天都没出门。”
“没出门,也赖在你身上了。可卿姐姐她难道是什么好人,成日和她嬉戏玩闹在一块,再好的姑娘都被她教坏了,还真来偷我的肚兜,这下好了,侯爷真喜欢上了,往后还要买肚兜,由我薛家来卖。”
“这叫什么生意。”
香菱张了张嘴,十分惊讶于薛宝钗的话,可她又觉得,凭借侯爷的能为,不会有做不成的事,而且更可能事实真相没有浮现在表面。
“若是侯爷有主意的话,应当早就想好怎么做了吧。姑娘就不必为此着恼了。”
这不劝还好,一劝薛宝钗又多了几分火气。
抬手将其扯来身边,双手用力揉捏着香菱的脸蛋,薛宝钗忿忿不平道:“偏你就像是个善解人意的小媳妇了,我便是那不明是非的黄脸婆?”
“还让我不质疑侯爷,又不是你去贩卖这些物件呢。而且,而且,你都不知道那肚兜是作何用的!”
“作,作何用的?”
脸被揉圆又捏扁,香菱还是配合的接着薛宝钗的话。
薛宝钗松开手,颇为无奈的撑在了桌案上,吐出口气道:“别急,有你用上的那天,等以后就知道了。”
香菱听得云里雾里,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她有一个好习惯,那便是不明白的事,也不多嘴问了。
发了一通脾气,薛宝钗的气也顺畅了不少,便认真考虑起岳凌的交代来。
“对了,你去唤可卿姐姐过来,就说她之前求我重办报刊的事有着落了,这次是侯爷支持的,不可大意。”
揉了揉自己的脸,香菱呆呆的应了下来,便就出门去了。
等房里人都走净了,四周也安静下来,薛宝钗在窗前吹着风,倒觉得心里空落落,似是有什么不妙的事将会发生,而且自己还似是遗忘了什么要紧事。
脑中千思万绪,全被岳凌给打乱了。
再回想起自己枕在岳凌肩头,浑身湿漉漉的衣裙能透肌肤,薛宝钗就忍不住的将衣襟再裹紧了些。
“对了,宝琴给我的信,还忘了看。”
一跺脚,薛宝钗忙转回到案前,拉开抽屉,紧张兮兮的将信笺撕开,展开通读起来。
一面读着,薛宝钗的眉头也一面微皱。
“数载春寒未见,姐姐尚安否?侯爷安否?”
才说了一句话,便问起了岳凌,当然让薛宝钗心底颇不是滋味。
“琴自随海舶北上,每见桅上霜月,辄忆去岁钱塘江外双屿岛,侯爷剿倭,夜火连营。彼时倭寇诈降,实则一命搏之,将军以金刀格开箭矢,血色染我袖上白梅。”
“不知那染血的鹤氅,姐姐在侯爷府邸可曾见过?”
再看了几句,薛宝钗又读出了茶气,更是心中腹诽了,“这琴丫头不会真要来府里凑热闹吧,当真不嫌害臊。”
“今奉侯爷严命押运东洋戎捷三十船入京通辽,恰闻姐姐扬名淮扬,又随侯爷归京,暗叹姐姐心思缜密更胜从前,是否与侯爷也能喜结良缘了?倘若真有此事,好处可别忘了妹妹。”
“如今妹妹差事已毕,只待从辽东南下入京,与姐姐团聚。去岁妹妹曾言,报答侯爷恩情,妹妹夙夜难忘,勤学洋夷语凡三十种,种种可交谈通达,愿姐姐能为妹妹引荐,助侯爷以成大事。”
“随信附上双屿岛秘制的伽罗香,据说点燃时烟迹如将军剑势般凌厉。只是这香古怪得紧,非得用辽西冷泉调和,倒像极了你我二人,一个幕后守着钱财粮饷,一个掌舵操着善后商船,偏都沾了同一个火星子。”
“妹琴顿首。”
读罢了书信,薛宝钗双手握拳都握的更紧了些。
“这丫头顽劣的性子还真真没变,不但打趣了我,还将自己的私心展露无疑。侯爷到底哪好了,明明是个色胚,怎就这么招女孩子喜欢?”
“这又是一个沉沦进去的丫头!”
薛宝钗抓耳挠腮烦躁不堪,最终将信丢去了一旁,“反正也要再见到了,就不给她回信了。想让我帮你引荐侯爷,我看你根本用不上。”
……
“晴雯,我们今天晚上是不是能吃很多好吃的了?”
“应该是了,毕竟侯爷也回来了,今晚该是庆功宴了。这会儿,大堂上应当都摆开了席位,就等林姑娘如何安排了。”
晴雯和雪雁并肩走着,手里皆是捧着一个小包袱,送回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