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下楼,少年眼眸亮了起来。
顾熠阑走过去,坐在了苏泽岁身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少年的脸色,确保他没偷偷流眼泪后,才将注意力放在面前的餐食上。
“想吃、”苏泽岁小声道,“冰淇淋。”
“都在冰箱里。”顾熠阑道。
“以后也想。”
顾熠阑想了想,道:“以后跟我出门,会有很多机会能再吃到。”
少年的眼睛还没消肿,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泪痕。就在刚刚,还问他“顾先生,他们是不是骗我的,其实我不可爱”。
但顾熠阑却从来没有过像苏泽岁这样纯粹简单的弟弟,叫过他哥哥。
顾熠阑。
管家注视着少年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才对老板道:“顾先生,您让我说的赞许好像真的有用。小少爷看起来很开心。”
“哥哥。”苏泽岁突然道。
苏泽岁在钝痛中想——
苏泽岁缓缓地闭上了眼眸。
“抬头。”顾熠阑道。
他好像……在顾先生面前,会脸颊很烫,会心跳得很快。不仅如此,他也很想见到顾先生,只要对方出现在视线中,他就移不开眼了。
但事实上,他自己也不太清晰为什么。
“不……”他捏着手指摇头,见哥哥丝毫没有回心转意的意思,好一会儿,才慢慢地挪了过去,将双手掌心摊在哥哥面前,企图用乖巧来换取轻一点的惩罚。
一打开门,就是让他恨得咬牙切齿的仇人——
“不用,还有两天。”顾熠阑推开书房的门,“查下最近的行程,我要去见苏铭宇。”
苏铭宇还没说完,就听见苏泽岁轻声地打断了他:“我想结婚。”
路上,他还不忘给哥哥发消息——
苏泽岁对了对手指,声音更小了:“哥哥。你好。”
苏泽岁太容易被欺负了,他只是缺一个保护他的人。
由于家里有苏铭宇这位兄长,苏泽岁叫哥哥叫得很自然,放在主宾表状补中都很得心应手。
于是他掏出手机,开始打字。
但平日里,他却完全感受不到灵魂碎片的存在。就算看到了会勾起回忆的东西,他也只会平静地觉得“哦,这好像是我以前经历过的事”。
苏铭宇从未听过如此骇人听闻的说辞,简直是危言耸听。他第一反应是顾熠阑威胁了他乖巧可爱的弟弟。
后来,有慈善家资助他上学、捐款给他哥哥治病,他家里的条件变好了些,同学也就不再总笑他了。
难怪苏铭宇宠弟弟无下限。
在苏铭宇心中,弟弟确实比公司业务要重要许多。收到消息,他就立刻放下手中的事,让司机送自己回了家。
是什么意思来着?
苏泽岁有些脸红,退后两步离开了男人的怀抱,跟哥哥和叔叔都说了拜拜后,才捧着最喜欢的冰淇淋,一溜烟跑上楼了。
他把头埋在男人身前,闷闷地喊道:“哥哥,想抱。”
甚至于在哭泣的时候,他的灵魂都会飘出来,看着哭泣的自己,心想“这有什么好哭的呀”。
“为什么把行李都收拾好了?”顾熠阑重新坐下,又问道。
苏铭宇感觉有股无名火在心中燃烧,恨不得拎起弟弟耳朵,把他狠狠教训一顿:“你为什么要跟他结婚?你喜欢上他了?”
“小少爷真可爱。”电灯泡管家在一旁适时地补充道。
“过来。伸手。”苏铭宇拿起了柜子上的某个长条状物体,对弟弟严肃道。
“不会。”顾熠阑平静地道,“如果他不主动提出离婚,我不会再逼他。”
“剥虾。”苏泽岁展示了一下自己脏脏的小手。说完,又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补上一句:“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