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回答。
但他们全都停下了笔,开始思考。
七日后,陈星收到一封匿名信,信纸是用废弃的知识评估表背面写的,字迹稚嫩:
>“我知道你是谁。
>你也知道我是谁。
>我们都没见过面,但我们每天都在见面??在每一个不敢闭嘴的瞬间。
>我想告诉你:昨天,我妈妈问我,‘为什么总问为什么?’
>我说:‘因为你不问我啊。’
>她哭了。
>然后她第一次抱了我。
>所以,请继续让世界变得难堪吧。
>那才是它真正活过来的样子。”
信末没有署名,只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太阳,咧着嘴笑。
陈星把信贴在墙上,旁边是他父亲留下的孢子照片、小莲奔跑的数据截图、还有那句“这里曾经有人问过一个问题”的荒原石碑复刻。
某夜,他梦见自己站在一片无垠草原上,脚下是厚厚一层灰烬。风吹过,灰烬扬起,每一片都写着一个问题,盘旋上升,汇成银河。
银河尽头,站着无数人影:有Ω-9的来者,有清洁工老妇,有盲童、聋哑少年、摩斯密码敲击者、粉笔女孩、地震波回应者……他们手牵着手,面向黑暗,齐声说出一句话:
**“我们不在答案里等你。”**
**“我们在下一个问题中。”**
他醒来时,掌心发热。
翻开掌天瓶遗留的日志仪,屏幕自动亮起,显示一条从未见过的记录:
>【跨维度信号接收】
>来源:未知(坐标推算中)
>内容:单一音频片段
>播放?
他点击播放。
没有语言,没有音乐。
只有一声婴儿的啼哭。
纯净,原始,毫无修饰。
可在那哭声背后,陈星分明听见了千万种语言在同时低语,汇成一句跨越时空的追问:
**“为什么?”**
他关掉设备,走到窗前。
东方既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