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看来你对疼痛的耐受力不错。”
男人扬起手中的九尾鞭,红色的鞭尾一次落在了男人的身上。
“唔嗯!”
被鞭笞划开皮肉的疼痛让金发主教在一瞬间绷直了身体,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痛呼,但又在下一刻,咬紧牙关,止住了自己的声音。他的身体紧靠着椅背,脖颈青筋暴起,身上的肌肉紧紧贴在衣料上。
但这一次行刑的骑士没再停顿,他面无表情地挥斥手中长鞭,鞭尾无情地扫过面前男人的手臂、大腿、胸膛和后背,所到之处皮开肉绽。
足足九下,算上刚才的第一下,总共十下鞭刑。与金发主教曾经对圣骑士施下的刑罚一样,只不过两次行刑者的心态和手法截然相反。
鞭刑结束时,普林霍尔身上便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他遍体鳞伤地靠在刑椅上,脸色惨白,额头满是冷汗。殷红的血滴洇湿了残破的衣袍,顺着椅背的十字架上缓缓滑落,在地面上绽开深红色的血花。
他垂着脑袋,金发的长发从两颊垂落,超过身体阈值能承受范围的疼痛施加在本就虚弱的身体上,让他失去了意识。
而这正是沈莫玄所要的。
他松开了手中的九尾鞭,随手丢进了一旁的水盆里,那一盆澄澈的盐水立刻就被染成了深红色。
靠攻心和刑罚来撬开别人的嘴的审讯并不是他的专长,因为他会采用更加高效的方法得到自己想要的线索。
他来到失去意识的金发主教身后,用右手托起他的下颚,让他脖颈后仰,脸庞微微朝上,然后用左手拇指搭在了他的左侧太阳穴上方,剩余的四只手指则跨越了他的前额和双眼,抵在了他的右侧太阳穴上。
做完这些之后,男人垂下眼帘,注视着靠在刑椅上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迎来什么的金发主教,淡淡道。
“现在,向我展露你隐藏的全部真相吧,普林霍尔。”
『摄魂逐忆』
伴随着心中默念的瞬发魔法,男人掌心下方亮起白芒,顺着他的指尖没入了普林霍尔的太阳穴。
那一瞬间,宛如被一千枚钢针刺入了大脑,金发主教的身体猛地一震,大腿脱离了椅面,又被束缚强行拉了回去,即便是在刚才的鞭刑中也没有叫过一声的他竟然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凄惨的大叫。
“啊啊啊——”
强烈的疼痛攥取了他的全部精神,将他从深度昏迷中被活活唤醒。他紧闭的双眼蓦地睁大,灰眸中央的瞳孔收缩成了一个小点,但眼前只是一片黑暗,一只有力的大手覆盖在他的面前,像是一道铁钳箍住了他的脑袋。
“放开我!”
记忆被人强行入侵的感觉令人汗毛倒竖,他的后背向前弓起,身体剧烈挣扎着,身上的鞭伤因为动作而被再次撕裂,朝外汩汩流血,但他却犹如没有察觉一般,疯狂地想要脱离这种痛苦。
但男人怎么可能会让他这样挣脱,更何况对方现在被束缚在刑椅上,根本无处可逃。
“别抵抗,否则我无法保证你不会变成白痴。”
头顶传来男人低沉威严的声音。
“你竟然对我用搜魂术?”
普林霍尔在刑椅上挣动身体,禁魔手镯在椅背上敲击出接连不断的响声。
“这可是教廷明令禁止的禁忌之术,施此术者即为黑魔法师,与谋反同罪……我要告发你!”
“告发我?”
面对他的质问,银发骑士只是不紧不慢地说道。
“就连最信任你的圣子都已经放弃了你。你以为你现在说的话,还有什么人会相信吗?”
“况且……”男人的声音顿了顿,“你觉得……我还会让你有这样的机会告发我吗?”
听见圣骑士那冷血的回答,普林霍尔脸上终于露出了骇然的表情,声音颤抖地说道。
“……道恩……你疯了……你才是疯的那个……”
他能感觉到殷红的液体从眼角流下,是大脑受不了光明之力带来的负压,鲜血反渗透了眼球,从眼角溢出。
“我早该知道……你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尤莱亚……尤莱亚他也被你的表象所蒙骗了……”
“我说过了,如果你坦白从宽,就会少吃些苦头,是你自己不愿意配合。”
银发骑士低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带着几分冷漠。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那么温柔呢?”
他的双目如同深夜中海面漂浮的诡谲藻类一般发出幽幽蓝芒。
“告诉我你的真名吧,普林霍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