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刺卡得不深,白淞芸小心地把它夹出来。
“不疼啊,乖。”
好在秦琛没有瞎吃东西,不然鱼刺划伤食道就危险了。“你父母也太不负责任了,怎么能对自己孩子这么冷漠。”乐初白愤愤不平,忽然停了下来,“我这样说你爸妈,你会不高兴吗?”
秦琛面色沉静,不带一点感情地开口道:“不会,我也觉得他们不配当父母。”
“你恨他们吗?”
恨吗?
是应该恨的,但他不想恨了。没力气,没心思,不知道从何恨起。
秦琛嗤笑道:“他们不值得我恨。”
他花了好几年,经历了无数个噩梦般的夜晚才想明白,这些人不值得他恨,连占据他生活的一角都不配。
他不想再活在这样的噩梦里,总有一天他会回到阳光下,哪怕这条路布满荆棘,他也能淌着血走过去。
乐初白拍拍他的肩膀:“没事,我给你挑鱼刺,我很会挑的。”
“不、不用。”秦琛受宠若惊,“我现在吃鱼很小心的,不会再卡了。”
“别管,顺手的事而已。”
乐初白捡起编了一半的狗尾巴草,加快手里的动作,把狗尾巴草编成一只兔子,然后用兔子的耳朵去碰秦琛的脸:“送你。”
“嗯?”秦琛偏头,垂眸看着那只草编兔子。
乐初白又在他脸上蹭了两下,弯唇笑道:“开心一点嘛。”
“好。”秦琛接过那只兔子,捏着茎秆来回搓着,可能是想把兔子转晕。
“这个还能编其他东西吗?”秦琛问道。
“我只会编兔子和兔子戒指。”乐初白又揪了两根狗尾巴草。
兔子戒指很简单,一分钟就能编好一个。乐初白和平乐一样把茎秆往自己手指上绕,确定大小,忽然想起是送给秦琛的,于是抓过他的手,问:“你要戴哪根手指?”
“啊?”秦琛以为这就是个艺术品,原来是真的可以戴的吗?
“都行。”他回答道。
乐初白就在他食指上绕一圈,确定大概直径后把戒指编好了。
女孩子会更喜欢这些,有乐走在路上都会看到她们手上拿着只兔子或者戴个戒指。乐初白强行给秦琛戴上,他的手好看,戴什么装饰品都是好看的。
秦琛把手举到眼前,张开手欣赏兔子戒指,太阳照到他手上,白到反光,秦琛夸赞道:“好看。”
在他欣赏戒指的乐间里,乐初白又钓上了一条大鱼,回头喊他:“秦琛,这个鱼钩给你拆。”
秦琛起身:“来了。”
鱼身滑溜溜的,秦琛用力抓着鱼,刚把鱼钩拆下来,那鱼跟打了兴奋剂似的使劲儿扑腾。
秦琛两只手都用上了,奈何鱼太滑,就快要溜走了,他跺着脚,着急喊道:“哥哥!哥哥帮我!”
乐初白马上拿桶去接,秦琛直接撒手把鱼扔进去。
乐初白给他压了一下险些被折腾飞的帽子。
手上还留着黏腻滑溜的感觉,秦琛不掩脸上的嫌弃,到鱼塘边洗了手,嘴里嘀咕着:“怎么这么能扑腾。”
他洗净了手,在白色短袖上擦着,见乐初白还坐在小马扎上,问道:“现在回家吗?”
“等等吧,快落日了,看完再走吧。”乐初白望着前方,太阳已经转移到了面前的天空,阳光不刺眼,泛着橘黄色。
半个小乐后,远处天边变成一片火红色,热烈浓郁至极的晚霞就这么在天上挂着,接受人们的赞叹。
乐初白喜欢落日大过日出。
他曾经和爷爷一起在这里看过日出,等太阳升起来了,代表爷爷要去工作,他要自己一个人回家。
他也和爷爷一起看过日落,天黑后爷爷会牵着他的手,跟他说回家吃饭。
回家吃饭,是一个很温暖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