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纯粹的爱,不应该被破坏。
也怪她太胆怯,怕丢了高薪工作,不敢亲自上前阻止,只能尽快去通知林舒星。
那些坏人,哪像她们口中所说的“只是给方奕一个教训”?
酒窖深藏在地下,几乎没有信号,而幽闭潮湿的环境只放置了咸口食物,等人口渴,就只能被迫喝那些价值不菲的陈年烈酒。
暂且不论需不需要赔偿酒钱,如果林舒星出来后没等到方奕,回家后才发现醉醺醺的她,该会多失望呀?
段若溪裙摆飞扬间,方奕和王泉刚一脚缓慢地踏入‘娘娘观’。
娘娘观是土名,匾额上鎏金题的大字是“清镜观”,和方奕想象中不太一样。
院内种了几颗树,开着簇簇不知名的小花,花树后的竹竿上挂着一帘书法。
纯白帘幕上,端正写着:“如是我观”。
字体清逸脱俗,劲拔有力,也似郁郁竹柏,暗藏锋芒。
方奕低声念了一遍,竟觉得浑身一轻,所有不适感都抛去了九霄云外。
“非我闻,似我观。”
王泉故作神秘地长叹一声,悄悄贴近方奕耳畔说,“这里最厉害的大师是个哑巴,她什么都知道,我妈说她这是天资太好,老天奶怕她泄露天机。”
年画娃娃似的童子笑眯眯迎上来,脆生生拱手道:“王泉姐,您来得不巧,师尊出去清修啦。”
“啊?”王泉大惊失色,可怜开了这么久的车,竟然扑了个空。
“这墨还没干呢,她刚走吗?能不能追到她啊。”
“不行的,师尊就是不想见人,谁也找不到。”
童子摇摇头,笑出八颗大牙:“还不是托您的福,师尊喜静,这几天来了好多人呐,所以我们单独开了那文昌殿。”
小童子眉眼弯弯,狡黠地笑了一下,“我看出来啦,你们也是来拜文昌娘娘的,术业有专攻,何必打扰师尊呢?这边请,许愿求神,一应俱全呐!”
“诶呀,小宝越来越聪明了!我看你也有你师尊几成功力了。”
王泉摸摸她的脑袋,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巧克力,“给你,意大利空运回来的,就知道你爱吃。”
“嘿嘿,”童子晃了晃扎起来的辫子,也不客气,双手接过巧克力塞进口袋,咳嗽一声,又恢复了高深莫测的样子:
“您朋友求什么,也是来求学业吗?师尊不在,我在呀,我亲自给你们写符文呐。”
小童领着她们走向另一侧,大殿内香火袅袅,远远就看见那尊金身神像。
山间飘起白雾,轻轻落在重檐上,也好似一层屏障,将清镜观与森森山野隔绝。
虽然不适感已经消失,可方奕抬眸与神像对视,总觉得那双漆黑眼瞳中降下的情绪……很复杂。
她每走近一步,屋子里的光线仿佛就降下一分,外面灿烂的阳光皆在蒲团前止步。
轰——
林家酒窖,大门在一声巨响后隔绝了最后一缕光。
林舒星捂住悸动的心脏,冷声训斥:“开门,你们想死吗?!”
厚重的大门内寂静得可怕,惨白台阶在手机的光亮下异常刺眼。
活像一座座坍塌的碑。
身后的暗处忽然传出噗呲一声,隐约有什么被点燃,升腾起一阵白雾。
黑暗中,少女吓得后退一步,紧紧握着手机,照向源头处。
她一得到消息便立刻赶来,却不曾想这些胆大包天的人竟然连她也敢关。
真该死,他们知道她是谁吗?!
除了手中唯一的光源,黑暗粘稠得像石油,混合着潮湿气堵在气管里,四周寂静得只能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
“方奕,你在里面吗?”
黑暗中,少女强撑着发软的腿,捂住口鼻,随手抽出一瓶葡萄酒抱在怀里,壮着胆子向里面探索。
她们怎么敢、怎么能让方奕来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