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师天府宗。
“鸣儿,跟为师去个地方!”
张云专门找上了徐鸣。
徐鸣一怔,但没迟疑一点头。
张云当即带起他,几个神翼瞬行,来到了时间长河。
直接进入时间长河深处。
在这里,张云留下的一具身体正在磨炼时间大道。
张云则挥手在旁边,专门开辟了一片时间流速区域。
周围时间长河的时间大道之力,齐齐随之汇聚而来。
相较于外界,时间长河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更大程度利用时间来实现更惊人的时间流速。
张云的时间流速殿,目前时。。。。。。
马车驶过晨雾弥漫的河岸,水汽如纱般缠绕在轮轴之间,发出轻微的嘶响。沈知微坐在车厢内,手中摩挲着那枚焦黑陶片,指尖一遍遍描摹那行刻痕:“若有一日世人皆敢言真,吾愿碎此身,换一语自由。”字迹细如发丝,却深嵌入骨,仿佛书写者用尽最后一口气将灵魂凿了进去。
她忽然想起昨夜梦中崩塌的高塔??无声无息,却震彻心魂。那不是终结,而是释放。如今她终于明白,真正的沉默从不在于闭口不言,而在于无人倾听;正如真正的言语,也不在于说了多少,而在于是否被理解。
“师父。”小禾掀帘进来,递上一碗热粥,“前面就是‘忘川渡’了。艄公说,那位老人已等了三天,只肯见穿白衣、持竹笔的人。”
沈知微点头,接过粥碗,却没有动筷。她的目光落在窗外缓缓流淌的灰绿色河水之上。这河名为“忘川”,并非因传说中的冥界之流得名,而是因为七百年前,这里曾是“谎言审判庭”的刑场。凡被指控“以言惑众”者,皆被押至此地,饮下“迷心汤”,再由渡船送至对岸荒岭,终生不得返归。据说那汤药并不夺记忆,只是让人再也无法分辨真假??你说的是实话,却以为自己在撒谎;你明明在骗人,却坚信无比真诚。
久而久之,这些人便彻底迷失于自我之中,连哭泣都忘了为何而流。
“那位老人……”沈知微轻声问,“他一生未说真话?”
“是。”小禾低声道,“但他也不是为了害人。据说年轻时是个说书人,靠编故事活命。后来战乱起,他替一位将军伪造家书安抚军心,又为难民编造身份文书逃过搜捕。每一份谎言背后,都有人因此活了下来。可他也从此再不敢说一句真话??怕一旦开口,就会牵连他人,怕真心出口,反而酿成灾祸。”
沈知微闭目片刻,脑海中浮现出无数张面孔:那些在哑谷里挣扎发声的孩子,在边境村寨中默默承受误解的母亲,还有东域总坛那些被金液封喉却仍试图写字的手……
她说:“有些人不说,是因为懦弱;有些人不说,是因为担当。区别不在言语本身,而在其背后的重量。”
马车停在渡口。
一条破旧木舟系在岸边,船头坐着个佝偻身影,白发如雪,披着一件洗得发灰的青布长衫。他手里握着一支秃毛笔,正对着水面写写画画,墨迹刚落水便散开,像烟云般消逝。
沈知微走下马车,取出乳白色竹笔,轻轻插在腰间。
老人闻声抬头,浑浊的眼珠缓缓转动,最终定格在她脸上。那一瞬,他的嘴唇剧烈颤抖起来,像是有千言万语卡在喉咙深处,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是……来听我说谎的?”他声音沙哑,如同枯枝摩擦。
“我是来听您说话的。”沈知微在他面前蹲下,与他平视,“无论真假,只要那是您想说的。”
老人怔住,良久,忽然笑了。那笑容极淡,却透着一种迟来的轻松,仿佛压了百年的大石终于松动了一角。
“好啊……那就让我,从第一个谎言开始吧。”
他抬起手,指向河面:“三十年前,我告诉一个寡妇,她丈夫临终前说‘别改嫁,我会保佑你’。其实……他死前只喊了一声‘娘’,就断了气。但我看她抱着孩子瑟瑟发抖,便编了这句话。她听了之后,真的撑了二十年,把儿子供上了书院。现在,那孩子已是西境律法院的执判。”
他又指向上游:“十五年前,有个少年问我,他父亲是不是英雄。我说是,还编了个战场救人的故事。其实那人是个逃兵,最后被人乱棍打死在城门外。可那少年听完后哭了很久,然后说:‘那我也要当英雄。’后来他参军,战死前线,尸首都找不回来。但至少……他是含笑走的。”
老人越说越多,语速越来越快,仿佛压抑太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他说他曾假扮亡者给亲人写信,说他曾伪造圣谕救下一整个村庄,说他曾当众宣布某位权贵暴毙以阻止政变引发血洗……
“每一个谎言,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他喃喃道,“因为我不能忘。我怕哪天不小心说漏嘴,让谁听见了真相,毁了一生信念。所以我练了一套功夫??每天早晨对着铜镜自问三遍‘今日要说真话吗?’然后狠狠打自己一耳光,逼自己摇头。”
沈知微静静听着,没有打断。
直到老人说完最后一个故事??关于他自己:他本名叫林砚,曾有个妹妹,因揭发官员贪腐被活埋。他本想替她申冤,却被威胁若敢张扬,全家皆灭。于是他选择成为“谎言匠人”,用虚假的故事换取生存空间,也用这些谎言悄悄传递警示与希望。
“我没有勇气为她讨回公道。”老人垂首,老泪纵横,“所以我只能让她‘活’在我的谎话里。我说她是仙女转世,说她飞升那天天降紫霞,说她托梦给我让我继续讲故事……这些都不是真的,可它们让我还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