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祝时晏的助攻和两个准徒弟的维护,云骄直到收摊,一共算了一百零八单。
他像是算好的,每回出摊,最多一百零八单。偶遇天气不好,可能一天都未开张。
摆摊一天,日落时分才打道回府。
庄澜凌原两位少年目送云骄进入结界。
这是无相宫唯一设结界的地方,比重地无相塔还重的地方,祝时晏与云骄的住处——无心苑。
两个少年齐齐行礼:“师尊今日辛苦了!恭送师尊!”
铜板横了他俩一眼:“谁是你师尊!”
云骄头也不回地独自进了院子。
横竖没人能瞧见祝时晏,他大大方方跟了进去。
便见云骄快步上前,双手摸索到门缝,吱呀地推开木门,朝里面道:
“时晏,我回来了。”
褚明旭是怕这个叔叔的,看到他来腰板立马挺直,结结巴巴的说:“叔,叔叔好。”
褚寻扫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而后将目光放在祝时宴身上,声音听不出喜怒:“你就是祝时宴?”
祝时宴并未像褚明旭那般吓破胆,语气平淡地回道:“是我,褚先生好。”
褚寻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祝时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从自己脸上划过,然后逐渐下移,仿佛要将他剥开看透,视线带着极强的压迫感,一分钟后,在几近令人窒息的氛围中,他缓缓收回视线,“听说你做科研很厉害,有机会的话让我见识一下。”
祝时宴微微垂目:“能得褚先生赏识是我的荣幸。”
第138章第23章
褚寻又看了他一眼,没再多问,转身离开了。
人群渐渐散去,褚明旭紧绷的神经骤松,扶着腰大口大口的喘气:“我这叔叔挺吓人的,是吧?”
祝时宴嗯了一声,不动声色地擦去掌心的汗。
此人是他至今为止见过的气场最强的人,在他视线范围内,仿佛一切算计和谋划都无处可藏。
手腕强硬,城府极深,难怪能以外人的身份掌控整个褚家。
祝时宴吐出一口气,委婉劝道:“你以后若是想争夺家产,最好考虑清楚再下手。”
跟这样的人作对,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祝时晏最终退出无心苑,没留下一字半句。
一夜漫无目的,百无聊赖之下,往颍川百草生家后院偷酒。
独饮最是醉人。
他喝得浑浑噩噩,神思漂浮,绵延千里。
游经梁都时,看到满城火光,疑心是起了火,便招来一大片雨云。
事了拂袖而去,深藏功与名。
原本是良辰美景。大梁国君夜宴群臣,庆贺诞辰,千灯齐放,被一场忽如其来的雨浇得不欢而散。
国君孟宸极震怒:“这天道与我作对不成?”
国师忙言:“陛下一统乱世,勤政爱民,有功无过,天道岂会与陛下作对?想是道门那帮修士又在作妖。臣观道门之内,以太微宗威势最大,谋逆之心最甚,需万加防范……”
出头的椽子先烂,天下第一宗,自然是个巨大的靶子。
太微宗宗主祝刻霜,目前还不知道自己宗门被人惦记上了。
他脑子天生缺根弦,要不是天上掉馅饼收了个好徒弟,把宗门上下打理得顺顺当当,恐怕还没那个福气当天下第一宗宗主。
昨晚在那块荒芜的半山腰呆了一宿,祝刻霜千呼万唤,都没能再把祝时晏喊出来。
这让他疑心那时月光投在山壁上的警示之言,不过是他对祝时晏思念过度,而产生的一段幻觉。
太微宗长徒江问雪晨起梳妆,将宗门诸多事务处理完毕,才来师父居所询问昨晚战况。
以祝刻霜的斤两,定然赢不了云骄,但必要的关心还是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