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上官玉合,正处于洞虚八境,寿享数百年之久。
但洞虚之后,一重境一重险,天下有不少天之骄子在数十岁便迈入洞虚,可到死都无法窥见问道之境,最后无不是沦为修仙路上的一捧黄土。
而世间多数一流宗门都会拥有洞虚境强者,但为数不多,目前夏国就只有七名,分别是:
剑阁的上官玉合,国师柳舟月,女帝东方岚,仙宫苏清璃,醉情轩薛曦月,以及无尽火域、打鹰楼两男宗主。
其中夏国王朝一方势力便坐拥两位洞虚,更有醉情轩宗门为王庭国教,这也是夏王朝近些年来,即便在对蛮战事上失利,依旧稳固天下九州的首要原因。
曾经剑阁拥有过一名天资卓越,冠绝九州的洞虚修士,与上官玉合配合出剑更有问道之威,一度傲世九州,大有一统夏蛮修行界的实力。
可惜事与愿违,英雄迟暮早逝,留守美人空床。
上官玉合抱怨地说了片刻,心中多年压抑的不满也算消去了些,剑眸轻抬望向殿外:
“就算深居剑阁十余年,但从探子捎回的消息不难发现,随着女帝的决策,这世道隐隐有些变了……”
“……裴皖你或许无法察觉,但我作为洞虚修士能感觉到这个世界的某些规则,在发生着悄然的变化,这种变化对于九州修行界,乃至于夏国社稷都有影响,冥冥间似有山雨欲来,摧城伐地的危机。”
“宗主,会不会多虑了?”
上官玉合剑眉轻蹙,斟酌道:
“洞虚距离问道之遥不远,对天机自有一番丝索,有时候不得不信。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宗门大比,时间就在一月之后,内门尚有三位弟子处于归灵境,宗门应当调用所有资源,短时间内提高他们的实力。”
裴皖对此点了点头,如今也唯有此计可行:“宗主,打算怎么做?”
宗门资源虽然不少,但短时间内提升等级不过偃苗助长。光是境界提升,对于比武毫无意义,甚至过快的修行导致不稳,发挥不佳却是常态。
上官玉合思忖间,不知想起了什么,眸子莫名闪过几分羞愧,转身颌首走下殿台,脸颊透着红晕:
“对全宗弟子开放整个剑墓任人挑选,如何?想必剑墓藏锋的灵剑也该为此大势破开一条大道了。”
裴皖眨了眨眼睛,明显有些意外,剑墓虽藏剑无数,但剑阁一宗下来得有百余上千的弟子,一次性掏出这么多把剑,不怕掏空剑阁底蕴吗?
上官玉合瞧出了裴皖面容上的意外之色,开口道:
“这么多年宗门的凝聚力少了不少,也是时候调集下人心了。宝剑锋从磨砺出,剑墓的剑放着也是放着,与其蒙尘,不如令剑阁惊艳世人,也好从中选出参加大比的人才!”
说着此话,上官玉合眼神无比坚定,眸子隐隐看到未来剑阁再次君临九州之巅的风景。
裴皖心神为之一惊,站起身行礼:“宗主拏云之志,裴皖、剑阁莫敢不随。”
“裴皖,携众近卫准备准备。”
“两日之后,开剑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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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有信,秋月无边,临近黄昏的同一片天空下。
夜风清冷,殿门头青灯昏黄。
朵朵洁白的兰花,在夜风中吹出簌簌的声响。
欢喜寺辖域内禅音渺渺,缕缕香烟于佛寺内升起,偶有几位佛童行走参拜,内里僧舍房门紧闭,夕阳下垂立的梵钟隐隐回响。
寺庙聚扎的后方,丘陵众山叠坐,两位持手炉吊燃灯的佛童在山路上行走着,顺道点燃起诸多山峰洞府前的香坛。
走到一处亭台隐隐的偏僻洞府,其中一年龄稍小的佛童点过香坛后,转眼望向洞府亭台,眉关紧锁:
“师兄,这剑阁来的施主打坐冥想多久了。”
“眼看有几日夜了,一动不地的,这头上都快结蛛丝了。”
“还真是苦修,黄丰师兄去了剑阁是否亦如此般?”
“哼哼,我宗术法特殊玄妙,黄丰师兄去了剑阁能苦修吗?”
“也是也是。”
闲言碎语散落在洞府外的小路上,亭台上,俊秀少年缓缓睁开双眼,两行清泪从眼畔处徐徐落下。
当日皖娘和黄丰的淫靡一幕,在苏云脑海内久久不能消退,几至入魔走火之境,得亏剑阁心法“清静经”有清心寡欲之效,一度冥想熟念心法后,求死之念才稳定下来。
梳理幕幕荒唐之后,苏云顿悟了,过去无可挽回,未来可以改变,如今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