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走上轩宇楼顶后。
顾点雪眸光遂自然地扫向角落,看了眼角落独自坐着观书的男子,就悠悠然走过去,微挽裙旖,侧身入坐:
“稀客来这里,不点菜也不喝酒,真让本娘子愁眉不展了呢。”
“呵呵呵。”
听闻言,坐着观书的男子,放下棋谱,望向对坐佳人,其眼中闪过一丝烁光,又笑了起来:“顾老板说笑了。”
说完,便见其右手执书,左手压右手地向前拱礼道:“棋不痴,此厢冒昧来访,还望顾老板勿怪。”
“啧啧。”顾点雪脸上眉儿顿时蹙起,银牙微咬作阖,清秀而诱人的唇峰间,紧跟蹦出几字:“装腔作势,惺惺作态!”
聊着,顾点雪靠向了身后的椅背,计上心头:“棋不痴,于我面前就别皮里阳秋的了,好吗?”
棋不痴眯着眼,暂未发言语。
顾点雪忽微微低下半边身子,借着月色光线,褙子下的抹胸吊带渐渐顺着雪肩滑落,迷人的锁骨线下,酥乳隐显。
有媚声传出:“让我猜猜,醉情轩莫不是打起本娘子主意了,要把本娘子抓去做炉鼎?”
棋不痴转而撇过头,举目月色:“顾老板,又何必试探?在你面前的棋某,还是那个棋某,从未变过。”
顾点雪才挽手勾起褙子下的吊带,直起身子,将秀脸上的红晕缓缓散下,道:“咳咳,背着朝廷做那些红花楼往事,还说你没变?”
棋不痴沉声道:“端如君子身,挺若壮士胸。”
“得了吧,亏你说得出口。”顾老板重拾正经,眼儿一横:“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是不是想做买卖?”
届时,棋不痴才回过头来:“对。”
“就晓得你没特意来见我这半个故友的心思。”转而,顾点雪拎起桌面搁置的酒壶,又提出酒盏添起酒来:“只可惜,我不想和你做买卖。”
棋不痴等着顾点雪把酒添满,独自道:“此两桩买卖,头一桩买人,后一桩买酒。”
“棋不痴,琼瑶轩可是正经生意,不合法的生意。”听到棋不痴的话,顾点雪盏沿磨唇,酒容红嫩地伸起一根手指,在棋不痴面前晃来晃去,道:“咱不干哈。”
被顾点雪两度拒绝后,棋不痴放下棋谱,从袖子中取出一袋满满的‘东西’。
“装满高级乾坤袋的五行彩晶,够不够?”
“不够。”
棋不痴又拿去一袋来:“千株太岁地宝,可够?”
“不够。”
“……”
不多时,桌面便放满了一大堆的乾坤袋,棋不痴直面顾老板:“琼瑶轩的规矩,没有不做的生意。顾老板不妨直说,我要出什么筹码才能打动你?”
“筹码?”顾点雪轻轻放下酒盏,嘴窝浅笑,甜甜道:“要你的命如何?”
闻言,棋不痴仍旧还是那副眯着眼,不惊不恼的模样,回应着:
“棋不痴的命哪有那么值钱。不过,既然顾老板不愿收下价码,倒也没关系。只是还想先请您老人家听听买卖内容如何?”
顾点雪眨了眨大眼睛,老人家。
这是说她自个吗?
棋不痴很聪明,没等顾老板反应过来,先开口道:“其实头一桩买卖,说起来,即便我不提顾老板也许都会亲自出手,只是棋某提出来,是求一个确认的定数。”
顾点雪微微眯眼,寒着脸儿:“你们这些下棋的,整天算这个算那个不累吗?”
“愚少好棋,后蒙文轨开学入道,由此见尽大千世界,鬼神精怪、妖魔异族。”棋不痴悠悠念道,说着自个的道理:“时至今日,人生百年匆匆而过,成仙?长生?最终不过寄蜉蝣于天地,成沧海之一粟。吾彻悟一生,只想以棋证道,去问一问道,去问一问……”
道着,棋不痴站起身,睁开深邃的眼眸望向黑夜:“去问一问这天外天的神祗,何为天道不公,又何为天下为公!即便惹怒这些所谓的神灵,不痴也无悔。落棋不愧!”
顾点雪瞧着,低头笑了笑:“岁不寒,无以知松柏;事不难,无以知君子无日不在是。”
在听到顾老板说出来话后,棋不痴回过头:“顾老板金言玉律,如今老板应该相信棋某并没有变了吧?”
是没变,顾点雪松口道:“罢了。但我不愿意参与你那些破事儿,我只会出手一次,为他博得一线生机,除此之外再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