籁天声走后,母子二人又在玉龙山庄住了三四日。
陆玄音虽经山庄大夫调理,身体却一直虚弱。
墨天痕虽寄了信件,但心中仍挂念西都众女,生怕自己不在身边,梦颖有所闪失,又恐陆玄音难堪舟车劳顿,顿时左右为难。
这日晚上,寒凝渊又来找他聊天,见他眉头纠结,无精打采,不禁问道:“贤弟你这是怎么了?是我山庄招待不周吗?”
墨天痕摇了摇头,也不瞒他,直接将心中纠结说出。
寒凝渊听罢,笑道:“这事也好解决。”墨天痕赶忙请教道:“大哥有法子快速让母亲恢复吗?”
寒凝渊摇头道:“伯母身体,非是短时间能调养得当,但你若信得过为兄,便安心将她留在此处,寒某对天起誓,定会好生照顾伯母。”
墨天痕自然信得过寒凝渊,心道是个解决方法,于是第二日便向陆玄音说明一切。
陆玄音本就是通情达理之辈,自然了解儿子心思,爽快答应下来,只嘱咐他路上小心,保持通信,待自己痊愈便回去为他主持婚事。
既无挂碍,墨天痕当日便辞别了母亲与寒凝渊,日夜兼程,披星戴月,飞马往西都赶去,终在第三日一早回到西都,直往贺紫薰家中赶去。
缉罪阁事务繁多,贺巽霆身体虽有好转,但不宜太过操劳,贺紫薰请得几位姐姐回来相助,方才得以不必再阁中没日没夜的忙活,回家睡个囫囵觉,心里却一直记挂着那个勇猛善良、刚正不阿的少年,他此行是否安然?
怀揣牵绊,贺紫薰推门而出,又是一个繁忙与等待并存的日子,不料刚一迈步,只见一道身影飞扑而来,将她紧紧抱怀中!
无端之举,引的贺紫薰大惊,正要一掌拍出,却听耳边传来熟悉声音:“薰儿……我好想你……”顿时,贺紫薰抬起的手掌软软放下,放到了那人背后,竟是回以一个同样热烈的紧抱:“欢迎回来……墨郎。”
一声“墨郎”,来者正是女捕头朝思暮想之人,此刻她靠在墨天痕怀中,感受着男儿胸膛的热度,眼眶瞬红,带着哭腔道:“你走那么久,怎的连封信都不寄回来?害我天天在这担惊受怕的!”
墨天痕尴尬道:“我有寄信啊……我……”还未解释,只见梦颖的娇小身影从屋中飞奔而出,急切道:“是天痕哥哥回来了吗?”她甫受心创,也急需有人安慰,这些时日以来受尽相思之苦,无时无刻不盼着墨天痕回来,在屋内听见声音,忙不迭的奔出,正见墨天痕与贺紫薰拥在一起,顿时停下脚步,犹豫的望向二人。
墨天痕见到一直牵挂之人,也顾不得她神情有异,上前一把将她搂在怀中。
梦颖得爱郎之拥,先前那番小小的醋意瞬间烟消云散,心中情感顿时释放,哭道:“你走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不要梦颖了……”
墨天痕哭笑不得,又将贺紫薰拉至身前,正色道:“你们听着,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梦颖忙抢答道:“可是找到陆伯母了?”
墨天痕兴奋道:“自然是找到了,但有比这更令你们高兴的事。”
贺紫薰急道:“哎呀,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墨天痕笑道:“娘答应了,她在玉龙山庄把身子养好,就回来为我们主持婚事!”
听到此处,两女皆是一怔,随后各自展颜,激动不已,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突然,却听楼上“咚隆”一声,似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
墨天痕道:“还有人在?是晏师姐吗?”
梦颖道:“不是啦,前几日坛主伯伯便找到这里,把她带去东京了,楼上的是柳姐姐!”
墨天痕这才想起柳芳依也住在此处,于是便上楼,想与她打个招呼,不料柳芳依却是眼眶润红,让他大惊失色,问道:“柳姑娘,发生何事?”
柳芳依勉力挤出一丝笑容,道:“无妨,只是看你平安回来,心中欢喜。”
墨天痕不疑有他,感激道:“劳你挂心了。”
这时,贺紫薰在楼下叫道:“小墨!我先去阁中,晚上再回来。你今日就在家好好陪陪薛姑娘和柳姑娘吧!”梦颖也上来道:“天痕哥哥,快与梦颖说说,你这些日子都做了些什么。”
墨天痕旅途劳顿,困乏至极,正想小憩一会,于是推辞道:“我为赶回来见你们,两天不曾合眼了,让我先睡一觉再与你说好吗?”
柳芳依忙道:“好,我去给你准备床铺。”
不一会,柳芳依已将床铺铺设整齐,墨天痕道了声谢,倒头便睡,直到日落时分,贺紫薰当班回来,才起身与众女同往凤月楼,算是为他接风洗尘。
墨天痕顺道说起了自己金钱山庄之行的惊险遭遇,直听的梦颖与柳芳依女花容失色,连道后怕,贺紫薰却面色不善,在一旁连番数落着他。
三人回家之后,因楼上空间有限,贺紫薰便让梦颖与柳芳依睡在楼上,自己反正与墨天痕已有夫妻之实,也无太多忌讳,便与墨天痕一道睡在楼下。
至夜,万籁俱寂,月洒满地。
墨天痕因白天酣睡之故,此刻精神清明,毫无睡意,独自在地铺上翻来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