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每人手里,都擡着一根竹杠。
竹杠很粗,足有承认的胳膊大小,长度也有两丈多。
他们把竹杠穿到了穆桂英的椅子下。
原来,合欢椅的凳面下,早已被钉上了两根中空的铁管,一左一右,正好能让竹杠从中间穿过。
僮兵穿好了杠子,前后各站两个人,将杠头压在自己的肩膀上,高喊一声“起”,便轻松地将穆桂英连人带椅地擡了起来。
擡下了穆桂英,杨金花也被一样对待,从那车厢里擡了出来。
母女二人坐在竹杠的椅子上,就像坐在一顶没有厢盖的轿子上。
僮兵并一走动起来,二女的身体便在竹杠上一起一落。
阿侬之所以喊停了马车,并非是没有道理的。
此处到特磨道的治所,不足三五里地。
原本的土路,到了这里,全成了鹅卵石地面。
容不下二马并辔的鹅卵石道路,在田间蜿蜒,就像一条灰色的巨蟒。
穆桂英擡眼望去,远处的山峦,看上去与自己像近在咫尺,每个山头上都驻扎着一整个营的士兵,彩旗飘舞,呐喊之声贯彻天地,与刚刚到来的这群败军之将,是个鲜明的对比。
别看此处一马平川,在田间到处打下了密密麻麻的木桩,设下了一人多高的木栅,就算狄青的大军来到这里,可能一时半会也冲不破那么多障碍。
穆桂英和杨金花一下马车,那些在田里劳作的僮民,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好奇地打量起这两个姿势暴露,一丝不挂的女人。
“穆桂英,你瞧,这些僮民好像对你很感兴趣呢?”范夫人在旁窃笑着道,“不如……你先做个自我介绍如何?”
“不……”穆桂英早就注意到了那些火辣辣的目光,根本不敢与他们对视,当她看清了自己所处的地势之后,很快又把头低了下去。
听到幸灾乐祸的范夫人如是说道,一边拼命地摇着头,一边低声地抗议起来。
“嘿嘿!这可由不得你!”能够把曾经威风无两的女元帅玩弄于股掌之间,已是范夫人这段时间来最大的乐趣。
有的时候,她甚至可以忘记仇恨带给她的痛苦和悲戚,沉迷于快感之中。
听到穆桂英在男人的胯下呻吟哀求,她的裤裆里也会不自禁地变得潮湿起来。
范夫人拿了两面旗帜,分别插在穆桂英和杨金花椅子的靠背上。
这旗帜与穆桂英行军打仗时所用的号旗几乎没有多大的差别,只是小了一些,不过在靠背一插上去,周围的僮民还是能够把上面的字眼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穆桂英背后插的,是一面象征天子的九龙衮边,浪里飞蛟,上绣“敕封浑天侯,兵马大元帅,穆桂英”几个字样。
杨金花的那面,看上去虽然小器了些,但也显得威武万方,上绣“天波府穆元帅之女杨金花”。
显然,杨金花的名号,是范夫人自行编出来的。
不过,就这几个字,已经足够证明她的身份和穆桂英之间的关系了。
“啊!原来这两名裸女,居然是赫赫有名的穆元帅和金花小姐!”僮民刚开始的时候,只是觉得好奇,毕竟在田野之间,裸女出没的事,也并非十分多见。
可是一看到范夫人插上去的这两面旗帜,顿时愕然。
想不到这两位极尽美艳的女子,竟然是名扬海内的穆元帅母女。
“早在几个月前,我已经听在桂州打仗的雷峒兄弟说起过了。宋军的女元帅已被咱们的三王殿下擒于帐下。起初这种消息,我只当是笑话。如今看来,倒是真的!”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穆桂英被擒之事,在广南两路已是传得沸沸扬扬。
不过,穆桂英退辽平夏,功名赫赫,就算连她的敌人,也不相信这是真的。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如今亲眼所见,僮民们想要不相信,都觉得万难。
穆桂英低着头,脸上烫得就像火烧,不敢见人。
每次将她光着身子示众,她总会感觉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一起,就像能把她的身子点燃了一般。
一声锣响,只见从鹅卵石小路的尽头,迎来一队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