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样子他们好像早先就认识,现在又是一致对外,说不定以后时事都会变好,所以现在身份不合适不代表以后不合适吧。
“你也老大不小了,确实快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孩子大了,母亲就要操心婚事,这可能是每个母亲都会有的情况。
“我再大,也还是妈妈的孩子。”
“男大当婚。不过孩子大了就由他去吧。”姥爷开口说话了,姥爷可能是想到了他自己的儿女们。
“总是由着孩子去,你看到现在立仁和立青还没有成家。这两兄弟都这么大了…”接着梅姨姥又开口说了句,“我听说立仁现在要去追一个女的,你看他现在都不怎么回家了…”
“对了,听说好像就是你们侦讯处的。费明啊,你见过那个女的吗,知道那个女的来路吗…”
“他才去第一天,知道些什么。”妈妈打断梅姨姥的话。
吃完饭,梅姨姥去收拾餐具,打扫卫生。
不得不说,梅姨姥真是一个贤惠的人,任劳任怨,从妈妈他们小时后就开始照顾他们,一直到现在,家里的大大小小杂物都是她收拾。
但梅姨姥在家里的地位并不高,舅舅和妈妈只是默认她和姥爷的关系,但不承认。
姥爷明面上是一家之主,但他已经老了。
还好,这是一个有着血缘关系的家庭,不至于不和。
饭后我和小姨又在屋里说了会话,然后就出来了。
我上了楼要回自己屋里,转头看到母亲又在抽烟了,这是她一直一来的坏习惯,我们说过好多次,她并不理会。
我知道她这是想起了往事。
我走了过去,“妈妈,你想爸爸了吗?能给我说说你们的事吗。”
听到我认真又像是正式的问话,妈妈怔了下。
也许是她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些,也许是我已经大了,这些事总要让我知道,妈妈丢掉了烟头,在脚下踩灭,然后开始了她和爸爸的故事叙述。
瞿恩。那是我第一次知道父亲的名字。1898年生人,比妈妈大4岁。
瞿恩对她是男神一样的存在,留学法国归来,书生气质浓厚,满腹的中外学识,满脑的革命理论,妈妈仰慕他。
爸爸对她也是欣赏的,却一直保留着一种若即若离的态度。
理想主义的瞿恩认为,选择革命和选择爱情都是一样的,需要一个人从心底里的认同和决定,他引导她,影响她,但不想决定她,他把成长和选择的权利都赋予她自己,他一直默默注视着她,等待着她。
妈妈不愿意在这回忆里提起老董,说出的话也是一段一段的,所以有些话需要我自己去理解。
瞿恩始终是不主动,不积极,不拒绝的态度,更像一个怀抱完美主义情怀的羞涩的大男孩。
她冷静下来,理清思绪,想慢慢打量周遭的一切,自己给自己做出选择。
波诡云谲的时代,世事瞬息万变,舞台中央的男人都没法认清一切,掌控一切,她只是裹挟其中的一个女人。
她选择留学俄国,远走他乡,先缓一缓,或许守得云开见月明,想要的最好的结果自然而来。
我知道妈妈有留学俄国的经历。
当她把留俄的消息告诉瞿恩时,没想到瞿恩大发雷霆。
经过东征战争的洗礼和手术的痛苦,瞿恩也悄然发生了改变,时不待人,有些事,有些人不能靠等,要主动。
病床上的瞿恩受到她细致周到的照顾,瞿恩虽嘴上不说,心里早已沦陷,他爱上了她。
他刚想要和她谈恋爱,却没想到她却要远走异国他乡了。
人等到要失去时才想起珍惜和拥有,瞿恩恨自己一直以来的优柔寡断,他潜意识里也认为世事难料,此别经年,他们之间又发生啥样的改变也未曾可期,所以他才会发那么大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