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凛渊目光掠过宋铭发白的指节,唇角勾起讥讽弧度。
他转身朝屏风后拱手,“皇兄,臣弟请传礼部尚书孙鹤龄当堂对质。”
昌和帝的咳嗽声从帘后传来,“准。”
林永康望着匆匆进堂的孙鹤龄,喉头涌起血腥味。
这个老狐狸今日特意穿着洗旧的官袍,倒真显出几分清正模样。
晏凛渊取出盖着五军都督府印章的勘合,“二月十五,林永康签发军粮文书,运载所谓蓟镇文书纸。”
他转向面色铁青的孙鹤龄,“礼部签发通关文书时,孙大人可曾勘验货物?”
孙鹤龄“扑通”一声跪地,官帽险些歪了,“臣有罪!这文书上的印章,是礼部员外郎陈平上月私自刻制的通关印,他假传指令,谋取私利,望陛下明察!”
他颤抖着举起铜印,“此物是在陈平外宅搜得!”
堂上哗然。
林永康盯着铜印,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什么私刻!
分明是这老匹夫胡诌!
孙鹤龄匍匐在地的脊梁像条滑不溜手的泥鳅,连带着整个大堂都弥漫着腥臭的算计。
屏风后传来昌和帝的喘息,“宣陈平!”
很快,两名衙役押着浑身是血的陈平上堂。
“犯官陈平,你可认罪?”徐锦程厉声喝问。
“下官认罪!”陈平死死盯着林永康,“下官受林永康胁迫,鬼迷心窍协同赵文远,私制舞弊用纸。
林永康还让臣私刻印章嫁祸孙尚书。。。。。。否则就要将下官收受冰敬之事捅出去!”
“陛下!”孙鹤龄颤巍巍跪下,“臣有罪!陈平原是臣的门生,未曾想竟被林永康收买。。。。。。”
他重重叩首,“臣愿辞官谢罪!”
晏凛渊把玩玉扳指的手倏地收紧。
好一招丢卒保车。
陈平先前供词分明称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