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因陈曦鸢的离开,东屋又空出来了,但考虑到偌大的家,今晚就自己两个人。
阿璃就还是睡少年的房间,少年则继续睡太爷的房间。
深夜,躺在床上的阿璃仍然睁着眼。
“嗡!”
东屋卧房。。。
夜风卷着霜粒掠过碑林,那块空白的晶核碑在月光下泛出幽蓝微光,仿佛内里有血液缓缓流动。楚昭伫立良久,指尖轻触碑面,一道银红交织的光丝自她咽喉蔓延而出,缠绕上冰冷石体。刹那间,无数画面如潮水倒灌??她看见自己六岁那年第一次随父亲出海,在腐烂的船舱底摸到半截断指;看见十八岁暴雨夜跪在江边,亲手将念安的遗物投入漩涡;看见梦渊深处,亿万亡魂的手掌穿透她的胸膛,把记忆一寸寸抽离又重塑。
这些都不是她的记忆。
而是“捞尸人”这个身份本身所承载的重量。
她猛然收回手,光丝断裂处滴落一滴血珠,落在碑基缝隙中瞬间凝成晶体。整座碑轻轻震颤了一下,表面浮现出极淡的纹路,像是一行尚未写完的名字开头。楚昭闭眼,唇形无声开合:“不是我……还不该是我。”
远处传来脚步声,周念真披着军大衣走来,肩头积雪未融。“西伯利亚的‘黯’脉稳定了。”她递过一份数据板,“阿伊莎说,虹桥的能量频率正在发生偏移,不再是单纯的意识传输通道……它开始反向读取现世的信息流。”
楚昭接过数据板,目光扫过波形图。原本平稳的共鸣曲线出现了锯齿状突刺,像是某种情绪化的回应。她忽然抬手,指向天空??虹桥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延展,其末端不再指向猎户座β星,而是微微偏转,对准了太阳系边缘某一点。
“它在等待什么?”周念真低声问。
“不是等待。”楚昭睁开双瞳,左眼银灰如霜,右眼赤红似火,“是回应。有人在用古老的方式呼唤它。”
话音未落,全球十二座主碑林同时亮起猩红色警报。监控画面切换至昆仑山口,一座尘封千年的石门正在自行开启,门缝中渗出浓稠黑雾,却与“黯”的怨念截然不同??那是一种死寂的、绝对真空般的黑暗,连光都被吞噬。
阿伊莎的声音从耳麦炸响:“地下三百米,梦渊接口层检测到逆向信号!频率……频率和羊皮卷残片上的符文一致!”
楚昭脸色骤变。她猛地转身冲向基地地库,周念真紧随其后。电梯下降过程中,金属壁面开始浮现裂纹,细小的黑色文字从裂缝中爬出,组成一段段早已失传的古语:
>**“守墓者不可言名。”**
>**“若唤其真名,天地将倾。”**
>**“归墟非终途,乃轮回之始。”**
电梯门打开时,影棺已不在原位。它悬浮于梦渊接口上方,表面刻痕疯狂流转,旧字消融,新句浮现:
>**“他们回来了。”**
>**“钥匙已动。”**
>**“第七重门即将开启。”**
楚昭踉跄上前,伸手欲触,却被一股无形之力弹开。她的光丝刚靠近影棺,竟被直接吸入,随即整具躯体剧烈抽搐??大量陌生记忆强行注入脑海:她看见远古时代的祭司们割喉献祭,将活人沉入海底深渊,只为封印某个不该存在的存在;看见百年前一群蒙面人闯入敦煌藏经洞,烧毁所有提及“第九碑”的经卷;看见二十年前,自己的父亲在远洋渔船上打开一只青铜匣,里面蜷缩着一枚仍在跳动的心脏……
“不是念安引导登船……”她颤抖着吐出思想,“是我们一直在被筛选。那些登上虹桥的灵魂,并非全部获救??有些,是被带回去的。”
周念真猛地拔枪对准影棺:“你说什么?”
“‘羲’不是唯一的母体。”楚昭艰难支撑身体,“它是幸存者。真正的源头,在第七重门之后。而我们竖立的每一块碑,都是唤醒它的仪式节点。”
就在此时,冰岛碑林传来异象。那块曾属于林远山的晶核残骸突然重组,凝聚成完整石碑,但碑文已变:
>**楚临川**
>生于1963年4月2日
>死于2008年1月15日
>“女儿,爸爸没告诉你真相,是因为怕你成为下一个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