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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郑云州用下巴蹭着她的发顶，嗯了声：“我知道，她问我能不能去和你说两句话，她没胡说八道吧？”

nbsp;nbsp;nbsp;nbsp;“人家干什么要胡说八道？”林西月连忙说，“她蕙质兰心，看起来教养很好，人也聪明和气。”

nbsp;nbsp;nbsp;nbsp;郑云州点头，没对聂子珊的品行做评价。

nbsp;nbsp;nbsp;nbsp;她是好是歹都不重要，他不关心这个。

nbsp;nbsp;nbsp;nbsp;回到金浦街，郑云州洗了个澡，身上散着浴袍，夹着支雪茄进了书房，今晚有个视频会议要开。

nbsp;nbsp;nbsp;nbsp;林西月曾惊讶于他这样的装束，说纽约那边的主创团队也如此散漫吗？搞理工的不是更该严谨一点吗？

nbsp;nbsp;nbsp;nbsp;但郑云州捏着她的脸说：“我是老板，我愿意怎么穿t?就怎么穿，努力赚钱就是为了不再受束缚，而不是戴上更重的枷锁，考核和激励员工靠有效的制度，不靠以身作则，懂吗小姑娘？”

nbsp;nbsp;nbsp;nbsp;为了不打扰到她，林西月把笔电抱到客厅里，坐在餐桌边改论文。

nbsp;nbsp;nbsp;nbsp;改到快十一点，她重新发送给期刊责编，合上电脑。

nbsp;nbsp;nbsp;nbsp;林西月双肘撑在桌上，做了一套眼保健操后，起身去喝水。

nbsp;nbsp;nbsp;nbsp;她站在岛台边，往楼上书房看了一眼，郑云州还没出来。

nbsp;nbsp;nbsp;nbsp;林西月倒了杯温水，又按她自己最近的口味，调了一杯梅子酒，一起放在了托盘里，端着往楼上去。

nbsp;nbsp;nbsp;nbsp;门没关，一条三指宽的缝隙里，漏出冷白的光束。

nbsp;nbsp;nbsp;nbsp;但她还是腾出手敲了敲，再进去。

nbsp;nbsp;nbsp;nbsp;西月把紫檀托盘放在他手边，小声说了句：“我先去睡觉了。”

nbsp;nbsp;nbsp;nbsp;郑云州点了点头。

nbsp;nbsp;nbsp;nbsp;她走了，轻轻地给他带上门。

nbsp;nbsp;nbsp;nbsp;郑云州听得累了，又从抽屉里摸了包烟拆开，倒出一根来点燃。

nbsp;nbsp;nbsp;nbsp;他斜靠在圈椅扶手上，缓慢地抽了一口后，才醒了几分神。

nbsp;nbsp;nbsp;nbsp;他敲了敲烟灰，目光落在那个小巧的托盘上。

nbsp;nbsp;nbsp;nbsp;两颗话梅泡在酒中，水晶玻璃杯里浮着晶莹透明的冰块，面上起了一层细密的气泡。

nbsp;nbsp;nbsp;nbsp;郑云州另一只手端起来，尝了一口。

nbsp;nbsp;nbsp;nbsp;这哪里还有酒味？像小孩子过家家才会喝的果酒。

nbsp;nbsp;nbsp;nbsp;他放下杯子，抬起头，看见窗边瓦绿色的花瓶，上面插了几支晚香玉，在夜里散着潮湿浓郁的花香。

nbsp;nbsp;nbsp;nbsp;摊开的记事本上写了几行字，是林西月的笔迹，写着她这周要做完的事项，一条条列得分明，怕被风翻乱，她用一片干剑兰叶标本夹了。

nbsp;nbsp;nbsp;nbsp;这间书房她待得时间最长，处处都是小女孩可爱的生活痕迹。

nbsp;nbsp;nbsp;nbsp;他转头，看着天上寂静高悬的明月，蓦地叹了声气-

nbsp;nbsp;nbsp;nbsp;赵恩如的婚礼在郊外庄园里的草坪上举行。

nbsp;nbsp;nbsp;nbsp;按老一辈的规矩，郑云州是表哥，一早就去了赵家送她出嫁。

nbsp;nbsp;nbsp;nbsp;西月在家待到十一点多才出发。

nbsp;nbsp;nbsp;nbsp;抵达庄园时，大部分宾客都已经到了。

nbsp;nbsp;nbsp;nbsp;平坦开阔的草坪上，湖边立起了鲜花缠绕的赤松枝拱门，竹节椅整齐摆放成八排，上面交错绑了奥斯汀玫瑰和铃兰，鹅黄色的软垫上绣了新人名字的缩写，Baccarat水晶杯垒成高高的香槟塔，琥珀色的酒液自上而下流泻，在初夏的风里酿成微醺的开场曲。

nbsp;nbsp;nbsp;nbsp;林西月拿请帖给门僮看，进去后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托银盘的服务生走过来，递了杯香槟给她。

nbsp;nbsp;nbsp;nbsp;她伸手接过，说了句谢谢。

nbsp;nbsp;nbsp;nbsp;西月坐在位置上，端着酒四处望了望，一眼在人群中认出了郑云州。

nbsp;nbsp;nbsp;nbsp;他站在湖边同人说话，挺拔端正地站着，深青色的西服衣摆被风吹起，高高的鼻骨挺在日光里，沉稳如青山的模样。

nbsp;nbsp;nbsp;nbsp;像有心灵感应一般，郑云州也回过头看她。

nbsp;nbsp;nbsp;nbsp;和她视线相交时，潇洒举了举手里的酒杯，温柔而清晰地笑。

nbsp;nbsp;nbsp;nbsp;林西月看住了，脖子上无故变得热热的，她赶紧收回目光，拉了拉脸上的口罩，低头等仪式开始。

nbsp;nbsp;nbsp;nbsp;身边有人路过，在她眼前停留了片刻，是赵京安和赵青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