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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两个人贴身厮磨了好久，郑云州终于忍不住解开自己，吻着她说：“你还知道回来，你还舍得回来，你看看，我成什么样子了？”

nbsp;nbsp;nbsp;nbsp;刚一说完，林西月就从他怀里消失了。

nbsp;nbsp;nbsp;nbsp;他从榻上掉下来，身边空荡荡的，除了茶炉上飘起的白烟，什么也没有。

nbsp;nbsp;nbsp;nbsp;这个没心没肝的到底在哪里！

nbsp;nbsp;nbsp;nbsp;四月里，天气越来越暖，院子里的花都开了，香气漫过了雕花槛。

nbsp;nbsp;nbsp;nbsp;周六下午，郑云州去研发中心看完模拟实验回来，进了茶楼里休息。

nbsp;nbsp;nbsp;nbsp;刚到那棵梧桐树底下，就听见一阵叽喳叫声。

nbsp;nbsp;nbsp;nbsp;他抬起头，是林西月喂过水的那只绿绣眼。

nbsp;nbsp;nbsp;nbsp;她怕它长不大，还在它腿脖子上系了段红丝线。

nbsp;nbsp;nbsp;nbsp;当时郑云州就问她：“给我系绳子就算了，怎么给鸟儿身上也弄了一个？”

nbsp;nbsp;nbsp;nbsp;林西月说：“我们老家的习俗是这样的呀，小孩子家拿根红头绳压一压，能平平安安长大。”

nbsp;nbsp;nbsp;nbsp;他就摇了摇自己的手腕：“那你给我戴它什么意思？我不是早就长大了？”

nbsp;nbsp;nbsp;nbsp;她认真地看着他：“我想你把你拴住，把你一辈子锁在身边，可以吗？”

nbsp;nbsp;nbsp;nbsp;郑云州低头瞧了眼自己手上的红绳，又咬紧了后槽牙。

nbsp;nbsp;nbsp;nbsp;全都是骗他的，全都是哄他的，一句都作不得数。

nbsp;nbsp;nbsp;nbsp;那会儿这只绣眼还小，刚学飞，飞又飞不好，笨笨的，从树上掉下来，现在大了肥了，翅膀也有力了，叫起来也更响，但还住在树上。

nbsp;nbsp;nbsp;nbsp;她救过的鸟儿都有情有义，飞出去也记得飞回来，路过还乐意朝他来一嗓子，她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走了。

nbsp;nbsp;nbsp;nbsp;“你叫她也听不见，她走了你知道吗？她不会再管你，也不会再管我了。”郑云州手上挽着西服外套，仰着脖子对它说，“我是不会搭理你的，大家自生自灭吧，能活几天是几天。”

nbsp;nbsp;nbsp;nbsp;他进了偏厅，喝了两杯茶就吐掉，苦得要死。

nbsp;nbsp;nbsp;nbsp;郑云州高声喊：“小安！小安！”

nbsp;nbsp;nbsp;nbsp;惊得小安放下手里的活儿，满地的茶叶也顾不上了，赶紧从后院跑过来。

nbsp;nbsp;nbsp;nbsp;他不敢耽搁，近来这一位脾气大得很，动不动就摔杯跌盏的。

nbsp;nbsp;nbsp;nbsp;从前林姐姐在还好一点，她劝两句就能劝消他的气。

nbsp;nbsp;nbsp;nbsp;小安气喘吁吁地问：“怎么了？”

nbsp;nbsp;nbsp;nbsp;“这什么茶？”郑云州把杯子端到他面前，“你泡得比药还苦？”

nbsp;nbsp;nbsp;nbsp;小安看了一眼，低头说：“这是苦丁，可能我收茶叶的时候贴错了笺子，搞混了。”

nbsp;nbsp;nbsp;nbsp;“谁给你写的红笺，这也能搞错？”

nbsp;nbsp;nbsp;nbsp;“是林姐姐，她那天帮着我一起”

nbsp;nbsp;nbsp;nbsp;“行了行了。”郑云州打断，不愿意听这个名字，扬手浇在了茶案上，“再去给我泡过。”

nbsp;nbsp;nbsp;nbsp;“哎。”

nbsp;nbsp;nbsp;nbsp;等茶的时候，他躺到了窗边的长榻上，打算休息会儿。

nbsp;nbsp;nbsp;nbsp;刚阖上眼，那几只鸟就开始吵，吵得他头疼。

nbsp;nbsp;nbsp;nbsp;郑云州被闹得坐起来，去后院厨房里拎了把刀来，一刀一刀地，往那棵细细的梧桐上砍。

nbsp;nbsp;nbsp;nbsp;小安端着茶往这边走，被他吓了一跳。

nbsp;nbsp;nbsp;nbsp;他放下托盘，忙问：“哥，这树长得好好的，你干嘛呢？”

nbsp;nbsp;nbsp;nbsp;“把它砍了，你把这个鸟窝给我弄别的地方去，我不想再听到鸟叫了。”

nbsp;nbsp;nbsp;nbsp;小安怕他这么弄伤着自己，劝说：“我来吧，你要受伤了，董事长会骂我的，还是我来吧。”

nbsp;nbsp;nbsp;nbsp;“不用。”郑云州满头都是汗，他抬起袖子揩了下，仍继续大力地砍下去，愤怒地发泄着。

nbsp;nbsp;nbsp;nbsp;可他的愤怒是空中楼阁，建立在虚无缥缈的恨意上，而这层冻成冰的恨下面，是滚烫如岩浆的爱。

nbsp;nbsp;nbsp;nbsp;“哟！”周覆踏进院子，被眼前的景象逗乐了，“郑总真是辛劳啊，那么大个集团都不够你管的，还当起苦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