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娘于心不忍,喊道:「我们也没有粮食了,身上就一件蔽体的衣物。」
「都想活着,今儿就各退一步,互不打扰,成不?」
疤脸汉子眯着眼睛看她,淫笑一声:「没有粮食?我看着你那衣兜里鼓鼓囊囊的,可不像没有粮食的样子。」
这句话一出,喜儿娘瞬间气红了脸。
王铁牛鼻腔里哼出热气,却见那伙人突然暴起。三根削尖的木棍从不同方向捅来。王铁牛旋身抬腿将最近的袭击者踹进泥坑,腰刀「锵」地劈断第二根木棍。
木屑飞溅中,歹人的第三根棍子差点戳到喜儿娘面门。
「当家的!」喜儿娘惊叫后退,千钧一发之际,福子抓起地上的碎石砸中那人眼窝,快速上前将喜儿娘拉进怀里,王铁牛趁机用刀背拍断对方的腕骨。
惨叫声惊飞了林间寒鸦。
「再不滚,我就敲断你们的骨头!」
王铁牛将腰刀插进岩缝,双臂肌肉虬结,竟把百斤巨石掀翻在地。轰隆巨响中,劫匪们连滚带爬地消失在蒙蒙雨幕里。
福子抹了把脸上的泥水,发现方才打斗时,身上藏着干粮的衣袋竟被划开道口子。
黍米混着泥沙散落一地,喜儿娘心疼得皱紧眉头,还是扭头向一边,「沾了尸气的粮食不能再吃。」
王铁牛将大刀收回,「今后粮食会越来越珍贵,一定要注意些,出门在外万不能暴露了兜里有粮。」
一行人都点头,休整片刻,继续往山顶的青云观去。
*
与王铁牛等人惨澹光景不同,谢家车队正浩浩荡荡行在官道上,已经行驶了三天三夜。
十八辆马车首尾相连,玄色车帘上金线绣的「谢」字在雨中泛着冷光。春月跪坐在第三辆马车的软垫上,小心地将汤药吹凉。
「咳咳。。。到何处了?」
谢老夫人苍白的指尖掀开车帘,望见路旁枯树上吊着的尸体,胃里突然翻涌。那具尸体腰间还系着粮店的幌子,被雨水泡发的脚掌上留着野兽啃噬的齿痕。
「老夫人…」春月慌忙放下帘子,「护卫说前面有流民拦路,咱们得绕道,预计去青州还有一段路。。。。。。」
话音未落,马车剧烈颠簸。
外头传来护卫长的怒喝:「什么人胆敢拦路,这是当朝太傅谢家祖宗的马车!」
春月从车窗缝隙瞥见十几个蓬头垢面的流民正用木桩卡住车轮,他们身后还跟着上百个饥民。
流民们蓬头垢面跪在地上,「谢家大善人,我们真的无路可走了,已经三天三夜都不曾吃东西了,求求你,求求施舍一些粮食吧。。。。。。」
春月赶紧看向马车内的谢老夫人和谢老爷子。
谢老爷子于心不忍,正要捏紧拳头起身,却被老夫人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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