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与山花交杂,氤氲出另一股独特的味道来,那是两人交融的气息。
少年男女谁也不算镇定,咽喉比沙漠还要干,还要渴望水源的滋润,生出抢夺对方津液的冲动与欲念。
楼泊舟的眼神沉下去,血液沸腾叫嚣着,想要探进去,汲取水源,抢夺她的津液,滋润干渴的咽喉。
沸腾的血气一路上涌,一路下行,让他整个人都泛红充血,似一尊杀欲横生的雕像。
曾闻杀欲与爱欲同存,本质都是摧毁与重建。
不知少年可知否。
呼吸碰撞交缠,生成的水雾蒙了云心月的眼,一切都像是梦一样不真切,脑海里一直有一道声音,急切呼喊她共沉沦。
相牵的手,缓缓收紧。
少年亦收紧。
泛白的指骨在黑暗中,白得好像金纸,毫无血色。
楼泊舟眼瞳轻动,将糕点咬断,垂下长睫。
沾满糕点碎屑的嘴唇只轻轻擦过她的唇,垂下的眼眸复又轻轻抬起,一直盯着她。
塞满糕点的脸颊,一次次鼓起,又陷落。
凝静的眼神,满是想要汲取吞咽什么的渴盼。
就好似——
他嘴里咀嚼的不是糕点,是她的舌。
云心月愣在原地,叼着半块糕点不知所措,不知回应,只知道看着他的双眼。
苗疆少年会蛊惑人心,大概并不是一句虚言。
迷糊之中,她如是想。
“当——”
帘外金锣响起,有人拍卖成功。
一声锣响,把她从虚无之境拉回现实之中,云心月仓促转过头,躲开少年充满侵略气息的眼眸,心跳如擂鼓。
她捏紧手中纸条,往后递过去:“你看这东西。”
别看她。
楼泊舟盯着少女泛红的耳背,久久不动,好一阵才伸手接过纸条,先给自己倒了两杯水喝下,方有闲心去看。
刚刚,若不是少女手指突然收紧,他恐怕已经控制不住,像是对待蛊虫一样,一直将对方逼迫,直到逼入绝路,待对方反抗,再死死压制,待她屈服为止。
可手指传来细微收缩的紧张轻颤,她眼眸中的挣扎,无不告诉他,她此刻并无多少情愿。之所以同他这般,被困在渴盼之中难以自拔,不过是受他影响,被他气息所压而生出的幻觉。
是故,她才会有所挣扎,而非合上眸子,沉溺在无端涌来的情绪中。
那一瞬间,他竟生出一丝不忍。
对,就是不忍,而非册子告诉他的不能、不可以。
以楼泊舟对世情的理解,他没办法明白“不忍”与“不能”有什么区别,只是他与生俱来的敏锐直觉告诉他——
不能吓到她。
否则,沉沦之后换来的,会是她的躲避与疏离。
他下意识拒绝那样的可能,生生将沸腾的血液压下去,平息杀欲。
纸条展开,看完。
他问:“纸条在我们进来之前就有了,那人可能还在云霄楼,要去找找吗?”
银蛇或许不能准确找到谁身上,但是可以帮他们圈定范围,看看会不会在别的地方出现。
相比跟少年继续呆在狭窄的空间里,这显然是更好的选择。
“去。”
云心月怕沙曦担心,摸过去跟她和扶风打了声招呼,以甜汤喝太多想去更衣为由,才和楼泊舟往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