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看!!!
万一是事前准备好的摆设呢?
虽然瓦西里已经在心里明确知道自己判断有误,但未曾靠近,他始终有一丝怀疑。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不到黄河心不死吧。
但是,事实胜于雄辩。
索额图大大方方地让人上前查看。
这坦荡的态度更让瓦西里的心中泛起了嘀咕,难道他想错了?
不!他不会错的!!!
但随着越走越近,场中的场景展现在他眼前,让他没有办法视若无睹,继续自我欺骗。
先前的稻草人高大粗壮的原因并非完全侮辱他们,而是芯子上便与众不同。
往常的稻草人的中间多是竹子或者细木条,但这里用的是腿粗的木头,外面再裹上一层厚厚的稻草,能不粗吗?
但让他们感到心惊的是,这么粗的木头被炸得断开,甚至于粉碎。
木质纤维断裂口参差不齐,一部分粘着火药、稻草渣,就算是他们闭着眼也没办法说这是事前准备好的。
强大的炮火直接将场中一切都碾压式地毁灭,巨大又深的土坑、四散飞溅的泥土、翻起来的草皮、碎成渣渣的木屑……无一不说明了这些大炮的威力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计,甚至可以说在沙俄尚且没有拥有这种威力的武器。
这一点,既让人害怕,又扔人忌惮。
跟在最后面的托尔布津看着眼前被炸毁的场景,脑子里面全是雅克萨被攻破以后,他带着部将仓皇逃窜的场景。
那种窒息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让他脑子一阵阵发白。
他赶紧移开了目光,深呼吸几口气,舔了舔干燥起皮的嘴唇。
但看到瓦西里那群人又惊又骇的表情,他的心中又有一种隐秘的快感,就像是被按住久治不愈化脓伤口一样,疼痛里面透着爽快。
“觉得如何?”索额图慢慢踱过来,笑眯眯地问道。
即便是心中已经被震撼得无以复加,但瓦西里万万做不出来那种称赞别国的事情,他扯出一个实在是勉强的笑容,吝啬地给了两个字,“不错。”
索额图丝毫不在乎他的嘴硬,又道:“还有呢,请坐回原位继续欣赏。”
还有?
托尔布津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了什么,脸色也跟着不好看了,不过他一直都沉默不语,存在感也极低,没人注意到就是了。
“哦?还有?”瓦西里挑了一下那浓厚的眉毛,不知道大清还能展示什么,但无论是什么,他都觉得不是对沙俄有利的。
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不是他能拒绝的,拒绝观赏,那便是认怂了。
所以,他们又坐回了原位。
草场里进来了一堆士兵,扛着木头、绳子、陶罐,这些材料看得瓦西里完全摸不着头脑,他朝着自己的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了然,站出来询问这些材料的用途。
王大人也没藏着,道:“看完火炮,自然也要看看火枪。”
还能比沙俄的火枪更厉害吗?
这要是之前,瓦西里肯定不会相信竟然还有这种事情,但火炮已经让他这么震撼了,他也不全然是没脑子的。
他也跟着笑道:“如此大好机会,自然是要观看一番。”
草场的架子很快就搭建好了,在原来的坑中立着木棍,再把钉上木条,绑上麻绳,绳子的底端系着一个个陶罐,再倒入水。
做完这些准备工作后,原先摆放火炮的地方,站着一群端着枪支的清军,一共两排,前面一排半蹲着,后面一排则是站着,均是瞄准了那些陶罐。
原来是靶子啊。
瓦西里在心中如是想着,换了个观赏的姿势,故弄玄虚。
随着令旗一挥,砰砰砰的枪声不绝于耳,没有火炮的声音大,但那种共振让人的心跳都跟着错了节奏。
火药散去,露出对面的陶罐靶子,绝大部分都碎掉了,不过还有零星几个完整无差的保留着。
瓦西里笑了,“索额图大人,你们的火炮很厉害,但火枪就差了些啊,这要是换成我们的队伍,一个都不会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