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这一般不这么叫,叫起来有点陌生,也有些不习惯。
季薄雨:“大家都叫就没什么口语不口语了,妈妈的妈妈怎么也不该叫外婆,清朝皇帝你叫他一声外王试试?女性亲属都是外什么表什么,男的却是齐聚一堂的堂……”
江越又开始吃,忙中抽闲说:“宗法制现在也还活得好好的。”
林知微:“宗法观念越强的地方越落后。”
曲竹:“好深刻,我该说点什么。”
季薄雨:“你可以去当个健身教练,大家也很需要女教练。再加上你练得很好,很有说服力。”
曲竹:“可我这是踢球踢出来的,不是只有健身。算不算欺骗?”
季薄雨:“这有什么,每次怀疑自己的时候就去健身房前面领两张宣传册,挺着大肚腩的男的都可以教,为什么你不能教?”
曲竹笑得很真心:“季薄雨,我是真喜欢你啊。”
林知微在刚才的过程中一直在翻书,听曲竹说到这里,停下指尖,撩起眼皮。
曲竹:“和你在一起特别自信,不知道怎么说,就是挺自信的。你在以前的学校肯定有很多朋友吧?”
季薄雨:“?”
曲竹:“?”
季薄雨:“一个都没有。”
曲竹:“……???”
季薄雨语调平平,在说一件很不新鲜的陈年旧事:“大家都很忙啊。每天除了做题就是做题,早上六点十五跑操,所有人都在举着单词本在背单词,好像看一下太阳都是奢侈,而且问别人问题,别人会不太耐烦。吃个饭要靠抢,跑的慢点去晚了就没有了,课间十分钟厕所一排队就全没有了,每个人都怨气很重。基本没什么心情交朋友。以前的学校像监狱一样。”
她说着说着消了音。
这会儿说这些是不是不太好?但也已经说出来了。
她不是为了让人心疼才说的。
季薄雨眉头一动。
是林知微悄悄从桌子底下握住了她指尖,挨个捏揉,捏得指尖血液循环加快,发热,泛了点红,又轻柔地揉她手背凸出的指骨。
曲竹还在说小可怜,那种地方真不是人待的,那哪是把人当人啊,简直是把人当牲畜管,没事,现在你在这了,高三我们好好玩。
江越接过话茬,说高三了还好好玩,小雨要考个好大学的,你别撺掇她。
也不知道她从哪学来的撺掇这个词,明明这边不怎么这么说。
曲竹嘿了一声。她和任何人都能拌起嘴来,熟得很快,拿起一根笔敲江越的脑门。
“劳逸结合懂不懂,就像你,整天盯着你那电脑屏幕,迟早近视。”
江越攥住圆管笔身:“你说晚了,我已经近视了。”
王妈端来一盘应季水果,颜色鲜艳,以为她们吵起来了,走到近处才发现不是,笑呵呵地说,都考个好大学啊。
曲竹:“我也想。”
江越:“嗯,我会的。”
季薄雨:“谢谢王阿姨。”
林知微:“曲竹要是想考,得从现在开始一天学至少十个小时。”
曲竹抄起手边卷子砸她!
林知微抱着季薄雨歪倒在地毯上,头一低,躲过了鸽子翅膀般纷飞的卷子,抬起头第一件事就是略她两下。
“林知微你等着,我非考个五六百分的!”
林知微挑挑眉。
“我等着,请羞辱我。”
季薄雨把自己从林知微胳膊里扒拉出来:“开始吧。”
曲竹:“什么开始吧?”
季薄雨:“一天学十个小时啊,现在已经六点了,学到九点也才三个小时,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