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叶不懂报官是什么意思,也只是在前些日子听大人说过县太爷去了他们村子后,才隐隐知道了官的概念,但他有种直觉,刚才的这个夫郎是在帮他和他娘。
他要再快,再快一点就能把他娘也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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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亭舟在二堂办公,乔主簿苦哈哈的在一旁汇报工作。看着上司板着的脸,他一点忧国忧民的心思都生不起来了,只觉得自己命苦如黄连。就因为家里离得远,他夜宿县衙,结果大半夜被知县大人叫起来找齐盛十五年的文书。
这种事不是一回了,他前几月的俸银宋亭舟都补给他了,租房子的钱还是有的,不然将妻儿都接到县城来?
他睡眠不足,心思七拐八拐的飘散到天边,冷不丁一句呼声将他的魂儿从云层里勾了回来。
“大人,雪生带了个小哥儿过来报案。”张典史畏畏缩缩的过来回禀,实际上要不是雪生进来被他撞了个正着,他也不想在宋亭舟眼前露脸,毕竟他之前是站童平一派的,而对方如今在牢里关着,就等秋后斩了。
他每日在县衙心惊胆战的躲着宋亭舟走,就是生怕知县大人看不他不顺眼把他官职给撤下去,毕竟他连品阶都没有。
怎料怕什么来什么。宋亭舟黑沉沉的眸子望向他,不带任何感情的吩咐了一句,“先把他们带过来。还有,若是你还如前几日般在县衙里玩忽职守,东躲西藏,明日就脱下官袍离开,县衙里不收无用之人。”
受训的是张典史,偏偏乔主簿在旁也听出了一身的冷汗,惊得他连瞌睡都没了,人精神百倍,只愿还能为宋大人当牛做马。
雪生记得孟晚的嘱咐,进来就迅的将事情缘由交代清楚。
宋亭舟即刻理解了孟晚的意思,对方让这雪生带着小哥儿从衙门正门进来报案是谨慎行事,为防事情有变以备不时之需。
“叫黄巡检立即带捕快赶过去。”宋亭舟话音刚落,自己也起身站了起来,“罢了,将秦艽叫来,我亲自去看看。”
水和村离赫山县较近,宋亭舟巡视村落的时候去过一次,但还是不比黄巡检熟悉,因为对方便是芦溪镇的人。
秦艽懒洋洋的往宋亭舟办公的二堂走,走到一半就见黄巡检带着四五个衙役牵着马往门外走去,叫他过来的宋亭舟也在其中。
秦艽跟上去接过其中一个衙役递给他的马绳,问宋亭舟道:“大人,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宋亭舟飞身上马,“水和村。”
他扬鞭就走,秦艽虽然不明所以还是扬鞭跟了上去。
黄巡检做为本地人,进村后刚要找村里人问黄叶家的位置,没成想村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看见。
这时众人已经心感不妙了,宋亭舟沉声道:“尽快找人。”
秦艽做为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大人,河对面似乎有动静。”
宋亭舟下了马,“走,去看看。”
河上没有架桥,只有几块磨得还算平坦的大石头,留下一个衙役看马,剩下的人都踩着石头过了河,越往里走越能清晰的听见人声。
村民们聚堆围在一户人家墙外议论纷纷,里面则传来男男女女的哭声和叫骂声。
“你个疯女人!”
“贱货!自己男人都害!”
“放手,我叫你放手听见没有!”
“别别别再动了,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别动啊,我不想死。”
黄巡检立即带人冲了进去,“都让开,官府办事。”
百姓们见他们一身官服,立即退避三舍。
地方空出来,比衙役动作更快的是秦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