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老爷子。”秦序仿佛置身事外的看客,喝了半天的茶,这会儿终于主人般尊贵懒散地开口道,“时间不早了,先告辞,如果哪天你找到了《行宫戏水图》是枫钰帝真迹的证据,欢迎再来找我,到时,我一定兑现我的承诺。”
元金青噎住,哑口无言。
秦老夫人想挽留住秦序:“孙儿,你……”
“奶奶,烟烟困了,我先带她回去休息。”秦序单手抱起烟烟。
“序儿……”
“等等——”这话是郁桥说的。他看向元金青,抬了抬下巴,示意元金青看画:“元大师,一画还一画,你没了一幅,我这幅就送给你,当赔偿了,记得挂墙上哦。”
元金青气得发抖:“你是什么人?你的画也配挂在我的墙上?”
梁潮突然走到画的面前,把郁桥的画卷了起来。
郁桥:“?”
秦序声线浅淡:“元大师的画是烟烟毁的,那就请烟烟画一幅还给元大师吧。”
郁桥点头:“这样也好。烟烟觉得呢?”
烟烟抱着秦序的脖子,乖巧回答:“好。烟烟画的画超级好看呢。”
元金青眼前一黑,趔趄一脚,差点晕过去,还是儿媳妇及时扶住了他。
事干完了,秦序郁桥等人走出元家,准备回枫都御岛。
“秦少,等一下。”
郁桥听到这道娇滴滴的男声,太阳穴隐隐暴跳,一种生理性的厌恶油然而生。
“秦少,天那么黑,你不要亲自开车。”
郁桥退后了几步,想到了那个戏子,声娇体软,面施粉黛,美极了,但别小瞧了他,表面勾栏手段有一套,背后通敌卖国颠倒乾坤更有一套。
世人骂他枫钰帝于香粉楼辱杀百名戏子乃暴君之行惨无人道,但给他时光回溯一万次,他依然会选择让他们死无全尸灰飞烟灭。
心宁。
元宁。
两张脸,两个身段,两道声音,竟然都完美得重合在了一起。
再加上一个秦序……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怎么会呢?
“秦少,你不要生我爷爷的气,他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元宁的眼睛渗出两行清泪,眼圈通红地望着秦序,可谓楚楚动人,让人心生怜爱。
梁潮哈哈冷笑:“你承认了!你们果然是骗子。”
元宁连忙解释:“不是的,我不是骗子,是爷爷他……”
他咬了咬下唇,一双狐狸眼满是羞愧:“他也上当受骗了,不小心买了幅假画,不过后来他知道了真相。奈何他虚荣心强,年纪大了,执念也越来越深,起初那幅画也只是挂在墙上当当装饰品,烟烟泼了颜料在上面后,他就动了歪心思……”
梁潮惊呆了:“离谱。堂堂国画大师,挂的画是假的就算了,心咋还那么坏?这不是讹人吗?”
元宁脸色赤红:“爷爷他……太想要进步了。”
梁潮:“……”
郁桥:“……”
元宁眼泪涟涟地看向秦序:“秦少,你会原谅我吗?”
秦序把孩子抱进车里,说敷衍不算敷衍,说认真一点也不认真,淡淡地回了一句:“嗯,原谅。”
听上去,秦少像随口那么一说,反正也不要钱。
而后,他把郁桥拎进车里,自己也进了驾驶座,开着车扬长而去。
元宁收起眼泪,秀气的眉头紧锁着,嘴里喃喃两个字:“郁、桥?”
回枫都御岛的路上,车程行驶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郁桥走下车,对车里的秦序挥了挥手:“拜拜,我回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