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青的脸色顿时阴沉万分,彩香还是第一次见王爷有生气的迹象,赶忙退了出去。
“上面来信说只需要农税即可。”
司农官道:“王爷,那是多久的事,昨日已经改成人丁税,一人一头,往年十岁孩童是不能算的。”
朝令夕改!
说明朝廷政局动荡,国库空虚,上面的人已经赤字到要敲骨吸髓的地步。不再顾忌长远。只想着撬东墙补西墙。
这种情况继续层层扒下去,不出三年,大姚必起内乱!
南青深呼一口气,默念自己不能生气:“给本王一口报价,农税和人丁税加起来,今年需要多少?”
司农官闻言,原本浓浓的眉毛下藏着一双浑浊的眼睛,有了些凝视:“还有炭火税,粪溺捐,户籍税,油税,路税,木柴税,还有生子税,行商税等等。”
“余下几十种,明日我再上报。”
听得南青绷不住没忍住破口:“特爹的!雁过拔毛都没这么过分!”
司农官故意说完就没有再继续,而是报了个数:“农税和各种杂税加起来,整个荒北需上贡十五万两,至于往日交的米粮,朝廷特别交代可以折算成银子。”
金额刚好是她卖白砂糖和雪盐的总金额。
南青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刚得到的二十万两,马上只剩下五万两。
她叹气:“这件事本王会处理。”
司农官闻言朝她作揖一下,走前,还特地提醒她:“王爷,您打算如何催一些马上要露宿街头的百姓?”
南青抬头,眼底闪过一丝疑惑,说话时,她语气也是理所当然的态度:“你放心,本王会替他们缴纳。”
还有点肉疼道:“不就是十五万两,大不了多买点白砂糖和雪盐,让沈宝珠商队走远点卖。”
而且缴纳不了多久,最多两年,大姚内乱,到时她趁机切断和朝廷的联系。所以在此之前,她只能交钱了事。
可她一句风轻云淡的话语。
却让司农官定在原地,他瞳孔震动地盯着她,久久无法言语。
随即老人家的眼眶忽然红了,正在酝酿一场暴风雨来的前兆。
看得南青一愣:“老人家?”
老人家突然朝她跪在地上,情绪失控,嚎叫起来:“呜哇啊!!!”
吓得南青赶紧站起来,彩香和刘虎急忙冲进来,看看怎么回事。
就见司农头贴在地上,双手死死抓住南青的衣摆,她立即去拉自己的腰带,生怕自己裤子被人脱了。
可她还没弄明白对方为什么如此情绪失控?
司农官仿佛有万般的委屈,瞬间如洪水决堤,哭得撕心裂肺:“苍天啊!多少年了,你终于睁眼了。”
“你知道吗!我们活得多辛苦!太辛苦了。”
他一字一句哽咽,面色过于激动而变得如泣血般红润。
“终于,终于有人救我们了*!”
“王爷,王爷啊!”司农官忽然抱住她的双腿,哭得几乎哑了声。
彩香都害怕了:“司农大人莫非想老王爷了?”
“什么?这老头太没眼色了。”刘虎忍不住吐槽。明明他们王爷一点不比镇北王差,可老东西一个个眼底只有镇北王。
呸!待会他要将老东西丢出去。
可万万没想到,司农官松开南青,脸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却丝毫不敢沾到她身上。
随后他扑倒在地上,行了一个五体投地的礼,再深深将头磕下去:“王爷,英明!”
“臣替荒北八百万的百姓感谢您的恩泽!”
南青这才听明白,原来是她代替缴纳十五万两的事。
她道:“老人家,荒北本来就是我的地盘,我给自己的地盘上税,很正常?”
“什么时候自己给自己上税,别人还要感恩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