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招手,只是默默注视马车飞驰而过。
步笑安知道,他也有进展了。
夜色一点点压下来,摊贩的叫卖声远了。
月色正浓。
县衙后院的风有点冷,檐下的灯火被吹得忽明忽暗。
步笑安回来的时候,外袍上也沾着一些香灰没消。
她一进屋就把那片灰色香纸摊在桌上,细看。
香纹极细,几乎看不出成分,她取了针头挑起一点粉末,蘸水一试,水色立刻变淡青。
她盯着那点颜色,目光沉下来。
“这是迷心草。”
她想起那女子的那句话——“宴上会有人点这个。”
这背后之人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蔺甘棠在步笑安之前就回到了县衙。
书房的灯亮着,案上摊着南苑的席位图。
金令主在一旁低声禀报:“信到了,是凉州那封真的。”
“那假的呢?”
“我们的人放进去了,他们明天就会确认。如有意外就是有叛徒,把真的给出去了。”
蔺甘棠靠在椅背,神情极淡。
“很好。”
……
步笑安断清了自己的头绪就进了书房。
蔺甘棠抬头,看见她发尾带着风。
了然。
“有进展了?”
“嗯。”步笑安把那片香纸递过去。
简短道:“迷心草。”
蔺甘棠顺势接过,目光一顿。
他沉思半晌,“还真看得起孤。”
他的手指敲了敲书桌。
外头风渐紧,桌上的烛焰轻轻抖动。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只是那封请柬,静静地摊在桌上,烫金的字晃得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