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好累啊。”他哽咽,“我一直以为,只要变得无情,就能拯救所有人……可为什么,反而把一切都毁了?”
“因为你忘了最重要的一课。”林知遥轻轻抱住了他,“共感不是负担,是归属。你现在感受到的悔恨、疲惫、渴望被原谅……这些都不是弱点。它们证明你还活着,也证明你值得被救。”
风雪渐歇。
三天后,一架私人医疗机降落在京郊机场。商景予亲自等候在停机坪,黑色大衣翻飞如鸦翼。当他看到林知遥搀扶着虚弱的陈砚走下舷梯时,并未露出惊讶,只是淡淡吩咐随行医生:“按最高规格隔离治疗,禁止任何媒体接触。但他想要的书、音乐、画具,全部满足。”
回到庄园书房,他打开保险柜,取出那份未曾寄出的信,轻轻放入火盆点燃。
灰烬升腾,映照着他眼角淡淡的笑纹。
当晚,京圈六大家族召开紧急会议。议题不再是《隔离法案》,而是《跨域共感权益保障协议》的实施细则。经过七轮辩论,最终全票通过:
一、承认共感者为特殊公民群体,享有平等教育、就业与医疗权利;
二、设立独立共感事务司,由林知遥担任首任顾问;
三、全国范围内建设十五所“共感融合示范校”,推行双向共情课程。
消息传出,全球七十多个国家相继表态支持。非洲联盟宣布成立首个“共感和平使团”,由十二名共感儿童组成,前往战乱地区协助心理重建。欧洲议会则将每年三月十七日定为“倾听日”,全民静默一小时,用于冥想与情绪共享。
而在南美雨林深处,周临川收到一封匿名信件。里面只有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时的母亲抱着一个女婴,背景正是早期共感实验室。背面写着一行小字:
**“L-00并非唯一成功体。你妹妹还活着,在湄公河三角洲某处。”**
他久久伫立,墨镜滑落,露出通红的眼眶。
与此同时,北极学院的孩子们正围坐篝火旁,唱一首新编的歌谣:
*“风吹过雪山,带来了远方的你,
我没有见过你,却为你流过泪滴。
妈妈说我们不一样,
可心连着心,谁又能真的分离?”*
林知遥坐在一旁,手中摩挲着母亲遗留的笔记本。最后一页写着:
**“知遥,若有一天你看见星星坠落,请不要害怕。
那不是终结,是新的灵魂降临人间。
记住,你不是继承了我的理想,
你是让它活了下来。”**
她合上本子,抬头望向夜空。
一颗流星划破天际,紧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
仿佛整个宇宙都在回应这片土地上的温柔。
她轻声说:“妈,我做到了。
而且,这不是结束。
这只是,第一代文明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