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响声,沉闷的打声……
他看到一个黑影站在山道的尽头。
那不是赛贝。
一颗头顺着山道滚了下来。
视线的余光捕捉到那暗红的长发,如火,如血……
这是赛贝…这才是……
空洞的眼睛失去了焦点,人偶般的女人人偶般地零落……
她死了。
山道尽头,站着握着刀的黑影。
一头狼人。
本该去讨伐魔物的兽族…本该是受害者们的兽族……
(它们,它…怎么会在这里?)
疑问多如河沙,但胸中的愤怒早已冲破堤坝。
(在我们和魔物战斗的时候,在我和噩梦的元凶搏命的时候…)
“拉!格!!!!!”
不知从哪里涌上来的力气,霍普雷嚎叫着奔向尽头。
“你!你!!”
(你把赛贝,杀了!)
刀剑相加,只是一闪,对方就没了身影。
“别摆出一副受害者的表情了。”
拉格向后跳了一步,重重地踩住无头的尸体,踩在她的手上。它的声音沙哑,毫无波澜:
“你都知道吧。”
本该追上去、和它拼命的霍普雷,却在此刻呆住了。
火…光,一束束火把亮了起来,在山道上,树林里,灌木后,一个个熟悉的面孔,熊,狐狸,狼,猫……还有,迪娜……
“你们…”
迪娜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到拉格的身前,用枪尖挑开尸体。
赛贝赤裸的尸体就这样翻了过来,胸腹被利器剖开,像是开裂的蜜瓜,乳房和手臂扭在身后,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暴露在它们眼前。
空气陷入更加凝重的沉默,不仅是兽人,连霍普雷也没了声响。
拉格没有低头,像是早就看过了:“我们的鼻子没坏,这是给你看的。”
白皙皮肤的内侧,是一根根灰紫的、镶嵌于皮肤内侧的肉瘤,一根黑得通透的脊柱蜿蜒而上,垂下一条条纵横交错的干瘪触手。
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不是人类的躯体。
拉格将赛贝生前一直穿戴的蓝金斗篷从她的尸体下拽出,丢到一旁。
“丫头,这个。”
霎时间,一种令人厌恶的气味便填满了每一处空间,浓郁到霍普雷都感觉到了。
那是魔族。
“你骗了我们。”
迪娜转过头,失望、愤怒、仇恨和歇斯底里混合成近乎绝望的平静,她提起枪,缓缓走向霍普雷。
“不…不”
望着本该是朋友的它们,一股深深的悲哀攥住了他的心神。
(这本该是充满希望的故事,本来是充满智慧与勇气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