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奶奶并不似寻常长辈那般,对孙子饱含宠溺,相反,他们对周阳晨基本是不闻不问,见面打个招呼,就算得上是最热情的举动了。
而父亲对他更是严肃至极,任何一件小事只要让父亲不满意,哪怕只是碗筷摆放得稍有歪斜,父亲都会严厉训斥,并要求他立刻改正。
所以在这个家中,周阳晨丝毫感受不到温暖,满心只想逃离。
甚至周阳晨能隐隐察觉到,自己在外表现出的叛逆,实则是渴望获得家里人的关注。
可残酷的现实却是,每次在外闯了祸,家里虽能出面解决,可事情过后,除了一顿责骂,他依旧得不到家人特别的关爱。
在梦里,周阳晨觉得最快乐的时光,似乎便是每个学期放假去乡下探望母亲的时候。
正沉浸在梦中的他陡然惊出一身冷汗,紧接着猛地睁开双眼,一下子坐起身来。
旁边的医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赶忙围上前询问:“怎么样,有没有回忆起些什么?”
周阳晨整个人止不住地剧烈颤抖,他缓缓抬起头,哆哆嗦嗦地对医生说道:“我……我看见,我去了乡下之后,母亲后来的那个丈夫,突然从屋里冲出来,一锤子狠狠砸在了我的头上。”
周阳晨失魂落魄,被医生送出了诊室。
鉴于他情况特殊,医院当下便安排他住院。
若要去病房探望,得提前办理审批手续。
为了顾南意能坐下来和周阳晨好好聊一聊,顾南风赶忙打电话去安排相关事宜。
江梨则留在走廊里陪着顾南意。
这时,医生走过来,开口说道:“周同志的片子已经出来了。从片子来看,周同志的后脑确实受过外伤,而且很可能留下了永久性损伤。据周同志自己回忆,他曾在假期去乡下看望母亲,然后被继父用锤子砸了头,之后的记忆就变得模糊不清,目前他也没能再多说些什么。不过,后续我们还会给他做几次催眠,一般来说,催眠次数越多,他能想起来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顾南意身子猛地一颤,满眼的难以置信。
她望向医生,声音颤抖着问:“那这么说,周阳晨受伤之前一直都住在城里?”
医生点点头,肯定道:“的确,按照他自己回忆的情况是这样。”
江梨在一旁不禁提出疑问:“有没有可能,这是他根据后来在城里的生活编造出来的呢?”
医生听后,摇了摇头,解释道:“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他能讲出许多细节,根据我们的经验判断,这些细节通常不会随便跟旁人提起。”
而且,要是顾南风的猜测没错,张卫国就是给周阳晨用禁药的人。
那么既然张卫国一心想让周阳晨记忆错乱,甚至丧失部分记忆,又何苦费那么大功夫,把生活中的小细节都详细地告诉周阳晨呢?
顾南意直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她从未听说过如此骇人听闻的事,甚至这其中的内情已经严重超出了顾南意的认知范围,她一时半会儿根本接受不了。
直到医生走后,顾南意才转头难以置信的看向江梨。
“这医生说的是真的吗?这世界上竟然真的会有让人能精神错乱的药物?”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江梨说道。
“我查过一些医学类报告,也问过季清明。他说这种药物的确存在,而且也在临床中使用过。不过大多是为了缓解一些精神病人的痛苦,但黑市上流传的那些,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