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姆的脸色却比他还难看。
他们俩沉默着走进基地,完成数个瞳孔识别后,来到了基地深处。伏特加被琴酒留在了上层的医疗室。
基地最底层的保密房间里,朗姆对着房间中的服务器输入了最后的密钥,并且在那之后发起了和BOSS的通讯申请。
几分钟后,BOSS回应了他。
虽然BOSS多年没有露面,但在电子层面的回应总是很及时,也因此组织直到现在才显露出颓势。
面对琴酒时朗姆总是很强硬,但面对BOSS,朗姆却显露出足够的真诚,非常直白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哪怕此时琴酒还在旁边。
他这一面琴酒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他最初会讨厌朗姆,就是认为朗姆是个非常,非常虚伪的人。
此时朗姆对着BOSS做出了看似非常诚恳的忏悔。
而代表着BOSS的乌鸦头发出了电子音:“拉姆斯,基安蒂和科恩都落在FBI手里了吗那么现在日本的行动组里就没有狙击手了。”
“看来,必要的时候,琴酒,你要回归狙击的位置。”BOSS说。
琴酒:“好的,BOSS。”
“FBI暂时不用去管了,我们都知道,行动人员的损失不会造成组织根本性的损失。朗姆,你更重要的是其他工作,不要本末倒置。”
朗姆低头:“是,BOSS。”
从前BOSS还会发表一些听起来像是上位者心术的言论,但这两年他的发言越来越简洁。简单评论过这次任务后,他就结束了这次“汇报”。
于是朗姆和琴酒沉默离开。
他们在上楼以后给了彼此一个冰冷的眼神。
事实上,琴酒心情并不好。
不管是“回归狙击位置”的说法,还是“不要本末倒置”的说法,都体现了BOSS的一个观念,那就是行动组无足轻重。
当然,当然,这是组织的一贯观念。行动组只是组织用来达成目的的棋子,工具,不被看在眼里。能升到现在的位置,琴酒凭的也不是自己的行动能力,而是借由行动组逐渐攫取到的其余权力——比如处刑权,审查权等等。
但BOSS每次表露出这种态度后,琴酒依然会觉得不快。
是啊,他其实也理解,对于这种大人物来说,背后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在一次酒会或者一次笑谈中的话语和调侃或许能决定一个组织的生死,组织会变成现在的危机情况,也和组织很难再维持从前的政治人脉和利益链有关,但是……
但是,BOSS,现在可不是百年前了。
世界革命这么久,政体改变了这么久,狩猎的豺狼已经不可能重新变成被驯养的狗了。
琴酒对所谓上层的利益毫无兴趣。他有着非常清晰的认知:他在组织沉默后还能继续生存,需要足够的人手,足够的能力,足够的行动威慑力,以及,对某些东西的“无知”。他要在一些人眼中还是可以利用的工具,又不能随意折断。
他去医务室看了伏特加,确认了伏特加的伤势并不致命后又联系了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说:“我也正想联系你。琴酒,我得回美国一段时间了。”
“为了什么”琴酒问。
“为了某个突然出现的,朗姆寻找了很久的人。”贝尔摩德并没有在这件事上表露她的神秘,因为她也感觉到了事情的急迫,“也为了这次美国军方的插手。”
“看来你逃了这么久,还是得做回最初的工作。”琴酒嘲讽道。
贝尔摩德的声音冷下来:“放心,我不会在美国留太久的,现在的局势已经与从前不同了。”
“但我会抓紧时间在美国留下点东西的。”她说,“我假设,琴酒,你已经不会回头了,对吧”
“这不是一个需要我回答的问题。”琴酒说,“会反复的只有你。”
“是啊,没错,如果是你,哪怕知道面前是万丈深渊,在决定好道路和方向后也绝不会停止和回头的。”贝尔摩德叹道,“我猜你现在的心情不会很好。开心点,至少这次朗姆的损失也并不小。”
“不用你来安慰我。”琴酒说。
电话挂断后,贝尔摩德挑了挑眉,想不用我安慰你……那你要找谁去安慰你呢她可不信琴酒不需要安慰。那个男人确实不是需要安慰的人,但在某些时候……安慰只是借口。
但琴酒确实不需要安慰。
他只是在基地里简单修整,调整好自己的状态,重新整理好自己的大衣和武器后,给赤井发了邮件。
“你该还债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