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那些诸侯王族如今已经明显跟帝王隐有分庭抗礼之势,看来太阴祭司这是要背弃皇族,本圣女不能让她们如愿!”太阴圣女燕曦将竹简重重摔下,眉眼满是杀意。
五位诸侯霸王里齐越晋三家已经跟太阴祭司暗中多有联盟之意,想来陛下绝对不会如此默许诸侯势力增长威胁皇族地位。
太阳圣女燕曦心间暗自思索如何拉拢皇族以此打击太阴祭司的联盟,进而攻击秦婵的地位。
巫史眉目转动,上前进言道:“圣女,齐王近来势力最盛,又跟太阴祭司来往密切,恐怕所图不小,若是能找寻把柄,将其拉拢挟制,想来必是对太阴祭司最好的反击。”
闻声,燕曦面露难色,如今的五位诸侯王实力强劲,连陛下都动不得,自己想拉拢挟制齐王谈何容易!
诸侯王手中握有大片领地人口,财力兵马远胜京畿之地,若非互相牵制,恐怕早就改朝换代。
更别提那位齐王性情阴险狡诈,或许要用些非同寻常的法子。
“你既然如此言说,可是有献策?”
“圣女,属下愚笨,不过可推荐一人出力相助。”
话语间,殿内光影变化,一位跛足之人行进其间,她的面容隐于暗处,黑暗侵袭,悄然吞没内里所有话语动静。
天色越发暗淡,白昼仿佛如暗夜一般,屋院内里角落亦是陷入灰暗,只余那布满符纹的青铜薰炉香雾飘散,静谧无声。
午睡虽好,却也有坏处,那就是醒来时常会给一种极强的孤寂哀愁。
张琬朦胧的睁开眼,浑浑噩噩的看着昏暗纱帐内里,寂静处,仿佛自己被遗弃荒芜角落,心间莫名低沉伤感,微微蜷缩身段。
没想,枕旁却响起熟悉声音,坏女人嗓音似潺潺流水般平缓柔和,轻轻道:“琬儿再不醒就该错过晚膳。”
话语里听不出多少情绪,却让张琬感觉坏女人言外之意像是在取笑自己太贪睡。
这般一想,张琬圆眸略微浮现不满,偏头看向侧躺枕旁的坏女人,哪怕视野昏暗,却并不影响她的容貌气度,仿佛夜间绽放的一株静美昙花,傲然绽放,幽香浮动,令人心神恍惚,顿时忘了言语。
张琬视线落在那双沉静如海的墨眸,竟然觉得有些安宁归属感。
因为坏女人的眼眸里正无比清晰而专注的倒映着自己的脸,再无旁物。
让张琬先前心头的孤寂,莫名消散干净。
真好,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呢。
不过如果能把坏女人换成旁人就更好啦。
当然,张琬没敢说出心声,眼眸轻眨的唤:“最近阿贞姐姐好像都不忙呢?”
否则坏女人才不会这么有空的看着自己睡懒觉。
秦婵听着少女略带闷哑而显得娇气的声音,视线注视眼前如暗夜繁星般的漆眸,心神微动,抬手停落在她脸侧,指腹轻挽起几缕碎发,神情故作平和的应:“今年母亲已经不欲让我露面负责太多事,所以如今才难得悠闲。”
如果非要用什么来形容此时的少女,秦婵觉得像是因烘烤而融化出浓浆甜腻的春桃,最是贴切。
少女的眼睛澄亮绵软,嗓音娇嫩甜糯,面颊白净淡粉,大抵粉雕玉琢亦不过如此吧。
张琬瞧见坏女人近乎被暗色吞噬的清冷面容,难以分辨神色,却隐隐感觉目光灼灼,不免心生畏惧。
其实张琬真想让坏女人去找别的人打发时间,又或是转移注意力,总好过自己承受如同吃人般的审视。
“对了,齐王女和皇长女张妤,她们最近都没有来找阿贞姐姐吗?”
“她们虽然已哈哈及笄之年,但是亦要准备祭庙六艺考核,琬儿莫非睡的说胡话么。”
张琬见坏女人并没有懂自己的暗示,只得悻悻停了心思,含糊道:“哦,这样啊。”
唉,坏女人的喜欢和讨厌跟旁人不一样,以至于张琬都不好揣度行事。
毕竟常人都会爱护自己喜欢的事物,舍弃自己讨厌的存在。
奈何,坏女人的喜欢和讨厌,竟然待遇都是死亡,简直毫无差别嘛!
以至于,张琬觉得自己像是在走一条悬崖之上的索道,脚下是万丈深渊,稍有不慎就会跌落的粉身碎骨。
这么一对比,前世自己竟然已经算是不错的结局,至少死的痛快,不必担惊受怕。
夜灯初上,晚膳时辰,张琬执筷进食,并未谈话的兴致。
可坏女人并不曾进食动作,目光饶有深意的打量而来,一言不发,实在古怪。
张琬被看的有些难以下咽,迟疑的出声:“阿贞姐姐怎么不用膳啊?”
“琬儿尝的蛋羹好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