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们走吧。”安宁只好自己站在童磨和富江中间隔开二人,“早点回去,到店休息。”
富江和童磨都哼了一声。
拖着车的鬼马仍然等在原地,它们浑身散发着浓郁的黑气,安宁本以为富江会害怕,谁知道她对周围的一切异常毫不在意,甚至还抱怨车内的坐垫不够柔软。
“这样的东西怎么配让我坐啊!”富江咕哝着,被童磨瞪了一眼后立刻高声反驳:“你就用这种东西照顾姐姐吗!等我恢复好,一定能拿出更多宝贝献给姐姐!”
童磨这次没有理会富江,而是立刻用“你看看她怎么能这么对我说话”的眼神射向安宁。
安宁:“……她还小,你别和她计较。”
富江往安宁的怀里蹭了蹭,像是嫌弃童磨一样远离他,她把头靠在安宁身上,双臂抱住她:“姐姐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鼠刺
男人们只会用肮脏的手触碰她,女人们会用嫉妒又不屑的眼神扫视她。
她恨这条街上的每个人,尤其恨那个花魁。
凭什么花魁性格也很烂却能做花魁?就因为她长得好看吗?那她也又不输于花魁的美貌啊!
富江知道她服侍的花魁在吃人,但她没有害怕,因为她也恨那些人。但她也想得到这样的力量,所以她故意从花魁的梳子上拿走了几根头发。
花魁吃人,能获得更强的力量,那她吃掉花魁身上的头发,是不是也能获得花魁的力量?
富江被巨大的贪婪包裹住,她吞下了头发,身上被打出来的伤悉数消失。她原本很兴奋,但随即更强烈的痛苦瞬间吞噬了她,胃快要被割断,理智要被撕毁,更多伤口无端从身上出现。
就在富江以为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声音——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里怎么又一个倒在地上的小孩。”
为什么要说“又”?富江的思绪已经混乱,但她仍然为此感到气恼,她像之前每一次在花街被骂时那样,用自己最凶恶的声音反驳回去:“你们是谁!滚开!”
本来这种时候,要么那些人会灰溜溜地离开,要么会因为被惹恼过来打她一顿。打她也好,最好打死她,那样她就能从这样烧心的痛苦中解放出来了。
但是那个女人没有,女人将她抱在怀里,用温凉的手轻拍着她的头。富江能感受到又另一种力量进入到自己的身体中,将花魁的头发带来的伤害都驱逐出去,然后静静地流淌在她的血液中。
富江知道,这个女人也不是人类了。
但没关系,她现在也不是人类了。
她是第一个对她这么好的人,还是一个如此美丽的人。富江第一次不嫉妒旁人的美貌,她决定要待在这个人身边。
至于那个眼睛奇奇怪怪的男人,等她恢复好了,就扔下他。
所有人都不过是仆人,是跪伏在她脚下的狗。美丽又强大的人,做什么都是对的。富江坚定地认同着这件事。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富江用软乎乎的声音问道。
“我叫安宁。”安宁拍了拍富江的小脑袋,她的发质柔软,手感极好。“这位是童磨,一会儿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他家。”
富江不屑地看向童磨,心里想能服侍姐姐和她,已经是对这个人极大的恩赐了。
她的身体里流淌着姐姐的血液,她和姐姐才是一家人。
童磨若是知道富江此刻的想法,一定要大骂这件事也得有先来后到。
*
富江在极乐教适应的很快。洗过澡,换上一件干净的衣服,她像一个精致的瓷娃娃,而眼下的小痣如画龙点睛一般,让她的美丽瞬间生动起来。即使脾气很差,还有许多人为她趋之若鹜。
极致的可爱和刁蛮任性都集于富江一身,她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获得想要的一切,这些都是她在花街从小浸染的成果。
她犯了错,却从不道歉,信徒们总是为了她的容颜原谅她。但真到事情严重的时候,就会有人把富江闯的祸告到安宁这边。
安宁停下给鬼杀队主公写了一半的信,“什么?昨晚的庙会因为富江没办成,所有的店主都举过来讨要说法?!”
鼠刺
她简直不敢相信富江凭一人之力就做到这种事,鬼杀队的鎹鸦还在桌子旁等着,安宁只好先对过来的信徒说:“你去拿些金银,先把门口聚集的人遣散。”
既然是为了钱闹起来的事,就用钱去解决。
“是,神女大人。”信徒退下。
安宁刚要继续蘸墨,富江就跑了过来,她身后还跟着快速爬行的伊之助。富江还没进来就大喊:“姐姐!你不要管那些闹事的店家,明明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好好好,等我写完这个,我听你给我讲。”安宁着急把信寄走。上次炼狱槙寿郎过来拜访,说他的妻子已经病愈,而他修炼波纹后虽然没有在这方面有所造诣,却触摸到日之呼吸的苗头。鬼杀队的主公向她发出邀请,但安宁需要先和他沟通如何见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