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回家后对着儿子叹气,“都说让你平时不要惹她,怎么还是把人惹急了呢?”
林盛昌就觉得自己很冤枉:“我就差把她抬到祖宗牌位上供起来了,这一回生气,主要还是
继宗和他哥哥算计了那丫头。关键是那丫头还是蒋家血脉……兄弟俩胆子太大了,这么大的事居然不事前跟我商量,直接就去办。”
能够哄得沈氏心甘情愿与他共享富贵,林盛昌自然不是个笨人,至少,他不会干这么蠢的事。
想要得到沈氏的嫁妆,让继宗讨好文思就行了,若是二人成亲,所有的家财都是继宗的囊中之物。
但是林家人觉得,林继宗算是沈文思的弟弟,即便是没有上族谱,可众人眼中他们是姐弟。
这姐弟之间结为夫妻,那会落人话柄。蒋家主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周氏无奈:“现在怎么办?要不你直接回沈家去,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
林老头接话:“对对对,有些女人嘴上说不要,实则说的是反话。你也别太老实了。”
“夫人吃软不吃硬,咱们不能逼她。她最近不想看见我们父子,我们绝对不能强行搬回去。”林盛昌自认对妻子有几分了解,“真照爹说的那样办,我们父子才是真的回不去了。”
三人在这里商量,而隔壁院子里,姚娉婷忍无可忍,起身带着丫鬟就回了娘家。
林继宗急忙撵上去:“夫人!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回娘家呀。”
“看看你那些嫂嫂,像什么样子?”姚娉婷眼泪都气出来了,“眼皮子浅成那样,看到什么都想要。我又不是她们的钱库,不给还说我小气。我就小气了怎么了?她们大方,怎么不见她们分点首饰给我呢?”
这事说大也不大,就是姚娉婷被妯娌叫去说话,坐了半天回来发现自己屋中被翻得乱七八糟。她从来就不是个能受委屈的,一不高兴就上脸,旁边几人看她生气,不止不道歉,还来劲了,七嘴八舌说她小气,说她不友爱妯娌弟妹。
去他的吧!
林继宗只觉得头疼:“你别跟她们计较,都是小事,她们要你就给嘛,回头我给你补上就是了。”
姚娉婷和林家其他几个儿媳妇最大的区别就是她做过沈家的媳妇,哪怕只背了个名声。林盛昌不愿意委屈了儿子,送去姚家的聘礼和礼物中就掺杂了不少贵重首饰。
姚白氏一点都没扣,全给女儿添做嫁妆带上了。
“你有多富裕?”姚娉婷一脸不高兴,“回不去沈家,咱们就指着那点东西过日子了。”
说到这里,姚娉婷心头格外烦躁,原以为这门婚事能稳稳压姚红梅一头,结果呢,林家远不如许家富裕,更别提许中瑞是许家的少东家,而林继宗……被抱养出去十多年,跟亲爹娘一点都不亲近,在林家就是个外人,夫妻俩搬回来这些天了,一点都融入不进去。
比如旁人正在说笑,夫妻俩一出现,屋中顿时一静。那种格格不入,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能明白。
林继宗咬牙:“我们一定能回去!”
姚娉婷不爱听这种话:“事实就摆在面前,别哄我了。只要有沈文思夫妻俩在,我们就永远回不去沈家。”
“他们也可以不在。”林继宗眼神凶狠。
姚娉婷一愣,要说她没想过这种可能,那绝对是假话。但……她不太敢动手。
或者说,她不太想亲自动手。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干了不好的事情,就要承担被发现的风险,万一真没能瞒住,还得承担其后果。
“你不要乱说话,我害怕。”
林继宗捏了一下她的脸:“放心吧。不都说天妒英才吗?城里的人都夸柳正阳会做生意,说他前无古人……太厉害的人遭天妒,早早去了,本也是正常的。”
姚娉婷不说话了。
“我还是回娘家住几天吧,不想跟那些眼皮子浅的人吵架,你忙你的,忙完了再来接我。”
林继宗心里有点后悔把话说得太直白,妻子多半是被他吓着了。
不过,不管说没说,他都一定要这么做。
*
姚红梅回家以后就再没有出门,不过,私底下却并未闲着,翌日送走了许中瑞,她立刻叫来了身边的丫鬟。
姚家不算特别富,但是知道大户人家那些阴私,比如,任何一位主子都得有趁手的人使唤。姚东家不光给安排了人贴身伺候,还在许家院子外面安排了心腹常年守着。
姚红梅要让
人查杏花巷子,因为许中瑞藏人不算太隐蔽,两个时辰后,她就得到了消息。
那女人叫红颜,出身花楼,两年前还是一位小有名气的花魁,只不过花楼中新人换旧人,如今过气了。
得到这个消息,姚红梅差点没气死,因为她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两年多前,正值姚许两家相看,那会儿父亲还特意派人打听了一下许中瑞,得知他会做生意,很多家中长辈器重。就是那段时间有点荒唐,总是往一个叫软玉楼的花楼跑,据说为了里面的花魁,还跟人竞价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