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帝又如何?只要他名不正言不顺,便会有前仆后继的力量不断来讨伐他,直至他生命的最后一刻。
「哈哈哈哈……」文羿升突然狂笑起来,「谢岐,想不到吧?到了最后,还是我比你更胜一筹,我这就送天子上路,你若恨我,那便一刀把我杀了,替你的好外甥报仇,我不怕死,我就在地狱里等着你,看你怎么向天下人交代。」
「住手,你这个疯子!」欧阳瑾吓得白了脸,声嘶力竭道,「你难道不知道他是谁的孩子?你不为陛下想一想,难道也不顾贵妃了吗?」
提到谢泠芝,文羿升愣了愣。
随即,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更为浓郁的怨恨之色。
「闭嘴!」
他恶狠狠道,「欧阳匹夫,别以为我不知道,若不是你把她给偷偷地换走,我如今如何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等我大权在握,我本可以可以给她属于她的一切,但是这一切,都被你给毁了。」
「那个女人毫不犹豫地就背叛了我,我又在乎她的孩子有什么用?」文羿升恨得咬牙切齿,「他又不是她,我要他来做什么。她背叛我,那我就杀了她的孩子,事后你也可以告诉她真相,告诉她是我杀了她的孩子,她若恨我,就尽管化成厉鬼下来报复我,我要让她生生世世都忘不了我。」
「你这个疯子……」欧阳瑾喃喃道。
「疯子?也许吧。」文羿升笑,死死盯着欧阳瑾,「欧阳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从那个时候,你就像一条臭虫一样跟在她身后,就算她入宫做了贵妃,你还是不死心。谢岐,你以为这个男人是真心效忠于你吗?他不过是在觊觎你的亲姐姐,想要近水楼台先得月罢了,谢岐,你一生眼高于顶,难道真的愿意让你的亲姐姐跟了这么一个人?」
欧阳瑾被说中了心事,心虚地瞥了沉默不语的谢岐一眼,但又很快振作起来,嚷道,「那又怎么样?我是臭虫,那你是什么?你就是一条蛆,不对,你连蛆都不配,贵妃被你这只蛆缠上,简直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你放不下她,那又如何?她对你只有恶心,再没有半点其他!」
「闭嘴!」
文羿升被戳中了要害,脸色难看下去,狠狠道,「谁说我放不下她!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有什么资格令我垂青!呵,她以为离开了我,就能好过了吗?做梦!只要她一天没有解药,她就永远都不可能解脱。」
听到解药两个字,谢岐立刻问,「你把解药藏在哪里了?」
文羿升回过神来,冷静下去,冷笑道,「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你永远都不会找到。」
说完,他又看着欧阳瑾,悠悠道,「欧阳瑾,你这么喜欢捡破烂是吗?那就给你好了。你这样的垃圾,只有她沦落到了如此地步,你才能够捡口肉汤喝,否则她怎么可能会看你一眼呢?你别忘了,这个女人不光和先皇,还有我,我与她夜夜颠鸾倒凤,销魂的很……你想知道细节吗?我可以一一跟你细讲……」
谢岐忍无可忍,不寒而栗道,「文羿升,我看你真是想死。」
文羿升恶从胆边生,紧紧握着横在小天子脖颈上的匕首,「实话告诉你们,太后那个贱人,也是我解决的,挡了我路的人,通通都要死。谢飞蘅,我承认,死在你的手里,是我输了,但是我保证,从今往后你也别想好过。」
「我就算死,我也会化作厉鬼,让你生生世世永不安宁。」
殿内一片剑拔弩张,一根针落下去都能听到,每个人的情绪都崩到了极点,都在紧紧地望着高台之上挟持着天子的文羿升。
谢岐沉默片刻,良久,缓缓开口道,「文羿升,我不杀你。」
「我们不妨来做一笔交易,如何?」
文羿升心生戒备,一刻不放松,立刻问道,「你说什么?」
谢岐负手而立,大氅上浸满鲜血,插在大理石地面的剑尖逶迤出一道长长的血迹,他立在威严肃穆的兵马中间,虽是低人一等,却没有丝毫的弱势风范,显得淡淡的不动如山,胜券在握,「我把姐姐给你,你把陛下还回来,如何?」
文羿升怔了怔,随即面色扭曲,扬起头哈哈大笑起来。
他一边大笑,一边喊道,「枉她这么疼你,不愧是她的好弟弟,生死关头你竟然愿意放弃她的命,来换回陛下的命,真是姐弟情深啊!」
「我别无办法。」谢岐道,「我是君臣,其次才是弟,我会首先保护陛下的安全,这是最重要的事,想必姐姐知道我这么做,她也会原谅我的。」
「再说,」他又继续道,「姐姐中毒太深,已经神志不清,我又何必留下一个根本不认识我的疯子,放弃掉一个忠君护国的佳名呢?」
文羿升听了他这一番言论,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既有对谢泠芝的不值惋惜,又有对她咎由自取的快意。
「我拿什么相信你?」
「事到如今,你已经是穷途末路,反正横竖都是死,那你又为什么不肯相信我一下,赌一赌呢?」
「我知道姐姐失踪之后,你一直在想尽办法地寻她。在我破城之前,你甚至还亲自率领手下抓捕她。」谢岐盯着文羿升,眼睛里似乎藏着无声的蛊惑人心的力量,缓缓道,「你难道不想最后看一眼姐姐吗?不想看一眼姐姐如今过得如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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