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他把打算分拆市舶司的事情说了,“我以为很简单的事情,没想到会搞成这样。”
nbsp;nbsp;nbsp;nbsp;“财帛动人心,也就是你不看在眼里。”窦荣很能理解。
nbsp;nbsp;nbsp;nbsp;赵淩完全不理解:“钱多有什么用?又不能揣进自己兜里,他们也不怕有命赚没命花?”
nbsp;nbsp;nbsp;nbsp;“都像你这么想,就不会有贪官污吏了。”窦荣伸手把非要跟到他们卧室的白骊抱出去,把房门关上,回头跟赵淩说,“外人还说凭什么你能成为陛下的心腹?他们要是有能力还不贪墨,谁都能成为陛下的心腹。”
nbsp;nbsp;nbsp;nbsp;赵淩把房里的窗户打开,刚想说什么,就见白骊一下就跳了进来,赶紧接住。
nbsp;nbsp;nbsp;nbsp;窦荣把白骊接过来,往窗外一丢:“自己玩去!”
nbsp;nbsp;nbsp;nbsp;白骊双脚搭在窗台上,哼哼唧唧。
nbsp;nbsp;nbsp;nbsp;赵淩看得觉得狗子特别可怜,就说:“先让它进来玩一会儿吧?”
nbsp;nbsp;nbsp;nbsp;窦荣想想这会儿刚吃完饭也不能干什么,就同意了,抛开心猿意马的想法,脸上一本正经,撸着蹿到怀里的狗头。
nbsp;nbsp;nbsp;nbsp;赵淩还是想不明白:“朝中这些人都已经够有钱了,再贪墨有什么意思?他们能花得完吗?”
nbsp;nbsp;nbsp;nbsp;不说别人,就是他自己老爹,灰色收入足够一大家子三辈子花不完。
nbsp;nbsp;nbsp;nbsp;赵骅还是在朝中没什么根基的,还是属于奉旨贪墨的。
nbsp;nbsp;nbsp;nbsp;那些三四代在朝中经营的,天知道有多少家底。
nbsp;nbsp;nbsp;nbsp;更别说那些世家大族,想都不敢想。
nbsp;nbsp;nbsp;nbsp;窦荣试图让他理解那些人的想法:“有些人贪墨,可能一开始是一时贪心,后来哪怕后悔,已经陷进泥潭里了,只会越陷越深。他想出来,也得看别人愿不愿意让他上岸,想要洗干净一身污泥是绝对不可能的。
nbsp;nbsp;nbsp;nbsp;更多的人贪墨,刚开始是为了钱,到后面会变成对自身权力的施展。
nbsp;nbsp;nbsp;nbsp;他帮人办事,收取的钱财很可能得别人砸锅卖铁才能换来,但他就非得把人逼迫到这种程度,看人变成蝼蚁,才能体现自己的高高在上。”
nbsp;nbsp;nbsp;nbsp;赵淩有些懂了:“要不年底宰几只肥羊?我在吏部搞了那么多事情,忙了几年,到今年才看到回头钱,就那么可怜巴巴的两千贯,可能还不到。宰一头肥羊,得好几个两千贯了。”
nbsp;nbsp;nbsp;nbsp;果然,吏部创收靠抄家。
nbsp;nbsp;nbsp;nbsp;窦荣问他准备宰谁。
nbsp;nbsp;nbsp;nbsp;赵淩先把跟自己家住一条巷子里的邻居数了一遍,又挨个开始点名字,又想想背后牵扯到的势力,以及把人抄家之后空出来的位置,自己会不会因此加班多干活……
nbsp;nbsp;nbsp;nbsp;“算了,到时候再看吧。”让他多干活是万万不能的。
nbsp;nbsp;nbsp;nbsp;窦荣特别爱看他算小账时候的样子,站起来把狗往院子外面一丢,院门一关,回来就把赵淩抱起来往浴室走:“水灵帮我搓背。”
nbsp;nbsp;nbsp;nbsp;赵淩挑眉:“只要搓背?”
nbsp;nbsp;nbsp;nbsp;赵四老爷当然是想搓哪里就搓哪里。
nbsp;nbsp;nbsp;nbsp;接下来窦荣就陪着赵淩一起进宫,等他亲自参与了一次大朝会后,才直观感受到为了市舶司的事情,到底吵得有多激烈。
nbsp;nbsp;nbsp;nbsp;现在已经不只是户部和工部在吵了,各个衙门都在吵。
nbsp;nbsp;nbsp;nbsp;作为现任市舶司使的顾恒很想硬气一回,提议把剥离出市舶司的一众三产成立一个单独的衙门,他先来代管,刚说完就被人骂了。
nbsp;nbsp;nbsp;nbsp;没一会儿大殿上吵成一锅粥,太子还差点被打了,完了他还得上前拉架,脸色臭得不行。
nbsp;nbsp;nbsp;nbsp;窦荣本来觉得这事情跟自己没什么关系,没想到武官中也有人跳出来想要分一杯羹。
nbsp;nbsp;nbsp;nbsp;窦荣冷眼看他:“有你什么事?”
nbsp;nbsp;nbsp;nbsp;那名年轻将领压根不怕窦荣:“定远侯有市舶司养着,当然什么都不用愁,别的军队可没那么好的夫人。”
nbsp;nbsp;nbsp;nbsp;然后窦荣就把这位侯爵世子给揍了。
nbsp;nbsp;nbsp;nbsp;他动手就不是文官那种小打小闹,随便一拳就让年轻人倒头就睡,还能赶得及上前去给自己老丈人解围,并且在混乱的大朝会和更加混乱的小朝会结束后,给赵四老爷吹枕头风:“灵武侯世子对市舶司剥离出来的产业很感兴趣,可能是觉得军饷不够。”
nbsp;nbsp;nbsp;nbsp;赵淩困得不行,迷迷糊糊应下,觉得抄家宰羊的,什么羊都行,管什么山羊还是绵羊呢。
nbsp;nbsp;nbsp;nbsp;比起眼前的乱局,或许真的得来点真格的,才能让人知道他还提得动刀。
nbsp;nbsp;nbsp;nbsp;他还真的大张旗鼓开始查起灵武侯掌管的靖州军。
nbsp;nbsp;nbsp;nbsp;靖州军地处神都以北,不过边境线上有高山阻隔,守卫压力不大,有边上姜家驻守的章州,靖州军像个小透明似的。
nbsp;nbsp;nbsp;nbsp;但军队嘛,尤其是这年头的军队,谁都经不起查。
nbsp;nbsp;nbsp;nbsp;尤其是上层军官,几乎个个都是两头吃,上面发下来的军饷吃一波,下面人的军饷再借着各种理由再吃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