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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陆承安没见过景尚是怎么跟牧上将相处的,准确来说,他见过牧寒云的次数不超过三根手指头。他以为像牧寒云这样长年身居高位的强势人物,人人都会害怕他。而景尚在学校里再怎么骄傲,面对比他更厉害的上将父亲时也得听话、顺从。
nbsp;nbsp;nbsp;nbsp;他还挺想看看景尚垂眉耷目的怂货样子的,无聊的时候拿出来在脑子里过一遍,然后心里狠狠地嘲笑他。
nbsp;nbsp;nbsp;nbsp;让他装逼。
nbsp;nbsp;nbsp;nbsp;万没想到景尚连他老子都不怕,那一句句的明捧暗讽,陆承安听得都冒冷汗,不一会儿真觉得后背凉。
nbsp;nbsp;nbsp;nbsp;可景尚这个不怕死的,比骂陆承安更傻哔。被景慈跟陆承安合力扶起来靠坐床头,一副病殃殃的将死模样,不赶紧服个软就算了,还敢那样嫌命长地讲话。
nbsp;nbsp;nbsp;nbsp;景慈皱眉让他闭嘴,景尚还要说说说。
nbsp;nbsp;nbsp;nbsp;很多话具体什么意思陆承安听不懂,比如景尚跟牧寒云说好了什么事情,怎么好像还有他的参与。容不得他细想这些,景尚的作死终于引爆了陆承安担惊受怕的事情,牧寒云生气了。
nbsp;nbsp;nbsp;nbsp;陆承安的整颗心都咕噜一下提到嗓子眼。
nbsp;nbsp;nbsp;nbsp;恰在这时,牧寒云的通讯器响了起来。他阴着脸看,没有挂断。牧上将都不能挂的电话,肯定极其重要。
nbsp;nbsp;nbsp;nbsp;临走前牧寒云瞪着脸白得像鬼一样的景尚,拽住景慈:“跟我走。”
nbsp;nbsp;nbsp;nbsp;“他还病着。”景慈挣了一下手腕,说,“很严重。”
nbsp;nbsp;nbsp;nbsp;牧寒云冷声说:“景慈,我去参加会议的时候已经允许你照顾他了。现在,跟我走。”他像看死人那样最后看眼陆承安,冷笑,“他有人照顾。”
nbsp;nbsp;nbsp;nbsp;没多久田辛过来了。
nbsp;nbsp;nbsp;nbsp;看到这个经常见的熟人,陆承安莫名松口气。然后他就让田辛听景尚的要求忙前忙后,自己坐一边想事情。
nbsp;nbsp;nbsp;nbsp;牧寒云跟他说,他是景尚的发泄工具。还问景尚有没有告诉他,后来景尚又说这是他和牧上将说好的,希望他不要忘记。
nbsp;nbsp;nbsp;nbsp;所以他们说好的事就是让景尚把陆承安,当成一个在床上的发泄信息素的玩具。
nbsp;nbsp;nbsp;nbsp;‘怪不得,’没有两个气场强大的上将夫夫在这儿,陆承安的思绪能运转了,握紧拳头忿忿地想,‘怪不得景狗最近听到我的告白一没辱骂二没拒绝,还特么说嗯呢。’
nbsp;nbsp;nbsp;nbsp;嗯他大爷嗯,谁愿意做景狗的工具。他信息素这个德性,真特么上了床,要被他在床上玩儿死吗?程菲白返回军队那天,跟陆承安告别的时候,就说过景狗分化等级太高,如果他们真的干那事儿,景尚能艹亖他。时隔多日,突然回想起程菲白原话的陆承安猛地打了个寒战。
nbsp;nbsp;nbsp;nbsp;他还没活够呢,特么才不想死。特别是死在景狗床上这种方法最恶臭,想都别想。
nbsp;nbsp;nbsp;nbsp;最重要的是,陆承安觉得时机够了,他确定自己的感情,也已经确定学长的感情,不想让顾闻再以难过的眼神看着他和景尚待在一块儿。
nbsp;nbsp;nbsp;nbsp;虽然每次只要和景尚在一起的时间长了点儿,顾闻的眼神就直勾勾地,盯着陆承安让他觉得很爽,想立马跑过去抱住他吧。
nbsp;nbsp;nbsp;nbsp;从今天开始,远离景狗。
nbsp;nbsp;nbsp;nbsp;不告白了,不追了。
nbsp;nbsp;nbsp;nbsp;再也不做舔狗了。
nbsp;nbsp;nbsp;nbsp;“咚——!”
nbsp;nbsp;nbsp;nbsp;一只圆溜溜的橙子突然砸过来,陆承安躲闪不及,被砸了一个满怀。他两手倒腾着接住想继续自由落体的橙子,眼睛精准地看向景尚,笑靥完美地说:“景哥你想吃橙子吗?你叫我一声就好了呀,干嘛还丢我。你现在有那么多力气吗,我给你剥啊。”
nbsp;nbsp;nbsp;nbsp;‘操,都决定不舔了,说话怎么还这么甜。’陆承安在心里唾弃自己,‘陆承安,你特么还是个阳刚Alpha吗,丢脸啊。’
nbsp;nbsp;nbsp;nbsp;然后他变魔术似的,倏地收起笑容,低头专心地给景尚剥橙子,干得挺卖力。
nbsp;nbsp;nbsp;nbsp;景尚两只手紧紧捏成发白的拳头,气得浑身发抖。
nbsp;nbsp;nbsp;nbsp;“你刚才想什么呢,一会儿放松一会儿严肃的。”田辛在旁边说,“最后竟然还用上视死如归的表情了,喊你都没反应。那神态好像在说这辈子都要跟我们家少爷老死不相往来,从此以后爱谁谁,你不会再追着他跑”
nbsp;nbsp;nbsp;nbsp;一段话说的病房里的其他两个人全都看他,整齐划一。陆承安惊讶,心道他们家都这么厉害吗,谁都能看出来他在玩?景叔叔看出他在恶作剧,田叔看出他决定放弃这场因为他自己没三观没下限、单方面持续的恶作剧?
nbsp;nbsp;nbsp;nbsp;而景尚盯着田辛的表情就有些耐人寻味了。他切齿磨牙、阴郁、愤怒,可明显又找不到田辛的错处,因此只能将拳头捏得更紧,鲜血自掌心淌下来。身体被这道浓厚情绪支配,气得愈发地痉挛。
nbsp;nbsp;nbsp;nbsp;陆承安吓了一跳,站起来扑到他面前,捧住他脸用额头试他体温:“景哥你怎么了啊?是不是又有哪里不舒服?你信息素不会又要暴走吧。田叔你赶紧去叫医生啊”
nbsp;nbsp;nbsp;nbsp;“啊?哦哦——医生!”田辛大步流星地跑出去,俨然忘记床头就有呼叫铃,按下去了事。
nbsp;nbsp;nbsp;nbsp;“陆承安,你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过来找我。”景尚任他捧着脸,从后面看陆承安就是在搂住他的脖子,无比亲昵。
nbsp;nbsp;nbsp;nbsp;景尚逼问:“是为什么?”
nbsp;nbsp;nbsp;nbsp;这场几千人倒在学校里的事件中,除了当事者本人,陆承安是坚持时间最久的。他亲眼看到景尚口鼻里流出汩汩的鲜血,又被他轻柔地抹去血迹。到景慈过来令他意识到这些人应该都不会死,面前的景尚才突然如一张旗帜那样飘扬着倒在地上。
nbsp;nbsp;nbsp;nbsp;也是在那一刻,陆承安的四肢百骸猛然感受到了一抹强大的信息素正在侵入他的骨髓,骨头缝儿都在疼。
nbsp;nbsp;nbsp;nbsp;眼白迅速攀爬进无数条红血丝,陆承安连维持0。1秒的神智都做不到。眼前模糊成血色,身体软下去訇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