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看那个!”
“你会在审判庭上见到它。”
“不,我没有,我……不认……”岑安松了松脸上的罩子,有点呼吸不过来。他不甚明朗的过往,就这样袒露在众人面前,足以让他处在崩溃的边缘,他要拼尽全力才能保持理智。
“喂,你要不要换个思路?”林夏屈指敲了下他的脑袋,凑到他耳边,“与其竭力否认,不如想想自己是不是失忆了、脑子坏了?”
岑安看向他。
当一个罪愆深重的跨国通缉犯,向你露出孩童般懵懂迷惘的神情时,任谁都会被取悦到。林夏轻抚他额前的刘海儿,温柔道:“如果你想不明白,可以把大脑交给我。我的手很稳,开天灵盖的技术一绝,剥离出的脑组织堪比工艺品,伤口也逢得很漂亮……”
“疯子。”岑安拍开他的手。
林夏发出一串大笑。
“上路吧,没时间了。”宋秘书催促道。
岑安被推搡着,腿脚麻木地跟着宋秘书走,短短一段路,他却好像走了几年。
舱门外,黑暗一望无际,金属栏杆的狰狞轮廓若隐若现,恐怖的气浪中,走出一列身上搭载武器的警用型仿生人纵队,约有十三四位,其中两个上前往岑安腰上绑一条类似腰带的东西。
转过身的瞬间,岑安从江烬脸上捕捉到一瞬耐人寻味的犹疑、不忍。
那双冬星一样绝美的眼眸,原来不是他的救赎,而是他的深渊。
他任由仿生人狱警在他身上动作,目光灼灼地盯着江烬,忽然笑了。
无论事情有多魔幻,他依然十分坚定,自己必不可能是黑杰克。
他没错,那错的又是谁?
如果问题出现在权威身上呢?从“绳结”生出的人生经历,利用大数据筛选匹配到他、确认他,再到通过暴龙眼抓捕他,侦查长在整个环节中拥有极大的话语权,他说什么是什么,没有人质疑。可如果侦查长撒谎了呢?
无论是暴龙眼的“遗言”、绳结,还是从他身上取出的扑克,江烬若想从中动点手脚,易如反掌。
江烬那一瞬掩饰不及的不明情绪,更加让岑安坚定了想法。
岑安觉得自己的过去已经足够兵荒马乱了,没想到换了个世界,更甚……
他的笑容渐渐扩大,渐渐癫狂。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中,他一脚踹开狱警,朝江烬扑过去。
他如暴起的野兽,速度惊人,“防咬器”摔碎在地,江烬就真的被他咬了一口。
“呃——”
两人同时发出闷哼。
没了罩子,剧痛如一把铁锤猛击向他,他把全身的劲儿都用在了牙齿上。
很快,岑安被扯着头发拉开,狱警扑上来将他按倒在地。岑安昂着头,鲜血自嘴角蜿蜒出来,江烬的,还有他自己的。
林夏看得又惊愕又好笑,“好牙口啊,小羊皮都能被你咬烂?”
岑安明明是行凶的那一个,脸色却更为痛苦,那笑容也就多了几分邪气诡异。
“你……竟然咬我?”江烬左手外侧赫然一排深刻整齐的牙印,殷红的色彩浮上来。
“咬你一口怎么了?烬哥……”岑安舔了舔嘴角的血迹。
江烬做了个手势,狱警立刻放松了对他的控制。
岑安忍着剧痛,缓缓站起来,脸上的笑一寸不减。
“烬哥,”岑安把手放在胸口下方,“你还欠我一根肋骨。”
圣经中,上帝取下亚当的一根肋骨,创造了夏娃作为他的伴侣,并告诉他,她是你的肉中之肉,骨中之骨。
“烬哥,做我的骨中之骨吧。”岑安大胆赤忱地看着江烬,话语足够挑衅、足够轻薄暧昧,除了江烬,在场的人都惊愕不已,又有点不敢表现出来的激动——黑杰克终于不装了吗?
岑安认定了江烬是个串通罪犯的二五仔,还是个漂亮的二五仔。他不能放过他。无数个想法自他心中油然而升,因亢奋而灵魂颤栗。
“岑安。”江烬眸光沉沉,脸上恢复一贯的漠然,报以同样的挑衅:“我等着,等着你的报复。”魔·蝎·小·说·MOXIEXS。。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