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男人将自己的披风翻了个面,蒙头蒙脸地罩了纪胧明一身。
纪胧明一把扯住披风就要将它往下拉,边扯着边朝男人身上摸。
头可断,血可流,任务不能败。
【任务已完成】
纪胧明安静了。
“回去。”
纪胧明将脸从披风中露出来时,已瞧不见男人的身影,只能看见尚秋的甲胄消失在院门拐角处。
男人的披风极重,几乎压得她难以行走。
任务终归是完成了,她遂一步一步慢慢朝屋里走去。
“王妃,这……”
严姑从门外进来时,纪胧明仍在榻上发着呆。
“王爷是特地来瞧您的吗?”
“这么些个日子没来,哪门子的特意。”
纪胧明抬头朝严姑笑笑,却将对方惊得说不出话来。
纪胧明真真切切地瞧见了严姑眼中的心痛。
想来是自己经过刚刚那一出,又在风中遭了冻,吹得面色苍白了些。
“姑娘。”严姑缓缓坐下,握着她的手轻轻道,“臣跟随太后多年,更是看着您长大的。如今说一句私心的话。”
“相比那些谋划,臣更愿您幸福。”
不能再这般消沉,她有幸再活一回,定不能丢了斗志。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
累了一场,一夜好眠。
第二日清早纪胧明出来时,雪已停了。整个小院儿都是雪,也许整个王府整个北洲也都是雪,只是她没瞧见。
念及此处,纪胧明兴冲冲地跑去侧殿寻了严姑。
“出府?怕不妥罢。”严姑依旧端庄地缓缓道,“而且王妃您身子还没好……”
话还没说完,纪胧明却已走出了侧殿,严姑只好快步跟上。
一路寂静,只二人走在雪地上发出了些许沙沙声。
远远地,纪胧明便瞧见了穿着宫装的几人,心里不由得感到奇怪。
“严姑,这些人是从宫里来的吗?”
严姑循声望去,点头道:“是宫里的人不错。”
纪胧明想凑近去瞧却怕严姑拦,她一向是极重规矩的。
然观严姑神情,她微微皱着眉,仿佛在思考些什么,竟完全没有注意自己。
纪胧明快步上前,在窗棂边探出头来。
前院出一行宫人排列得极为齐整,个个低头默言无一例外。
“见过王爷,奴才今日带来了太后娘娘的赏赐。”
为首的太监托着拂尘,另一只手一挥,门外一宫人便弯着腰托着一个红木托盘走上前来。
托盘上盛着一件做工细腻的紫色绫罗纱衣,纱衣针脚细密,被叠得整整齐齐,露于上方的如意纹及其标致。
祝而今头戴银色束发冠,身穿一袭青袍,看着那托盘内的衣裳没有说话。
“太后赏赐,还不跪接?”
那太监极为嚣张,缓缓转过身去背对着祝而今,声音却高亢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