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你生母不要你。难怪郑夫人不要你也不肯认你,她在扬州生的儿子肯定比你贴心懂事孝顺,所以哪怕你再找上门去她也不要——”
……
“倪常善!去,给朕即刻去奉先殿里,把先帝的牌位取来!去!”
周奉疆咬了咬牙,突然从她身上起了身,对着候在外面的倪常善暴喝了一声,
“不只是先帝的牌位,把她列祖列宗的牌位全给朕取来,即刻就去,两刻之内回来!”
这声音将媜珠也给吓了一大跳,身子战栗不已。
对上媜珠无限惊恐的眼神,他笑意残忍,温柔地抚过她的脸颊,压低了声音轻轻对她说道:
“周媜珠,朕让你看看朕等会怎么在你父亲、祖父他们的牌位面前,上你。”
“是你自找的。”
第69章
大抵只有至亲密如此,才能在口不择言的时候如此精准地去刺对方心底最见不得人的伤疤,才能知道对方最受不得被如何对待。
在等倪常善去奉先殿取回那些祖宗牌位的时间里,周奉疆没再对媜珠做什么,媜珠仰躺在桌上,他便双臂撑在她身侧,就这样伏在她上方静静地看着她。
空气似乎凝滞在这一刻,他们都在忍,都在赌,看看最后究竟是谁先撑不住。
最终先崩溃的那个人或许是媜珠。她终于忍不住剧烈颤抖起来,瑟缩着身体想要将自己团成一团,四肢都开始发凉。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像是真的从未认识过他。
这模样倒真像血淋淋案板上一只刚被捉来的待宰的兔子了。不是野兔,而是被人豢养的温顺的家兔,被人好吃好喝地喂养着,并未经过什么风雨,她是雪白柔软的,哪怕真死到临头了,除了害怕之外,她甚至做不出别的太多的反应来。
也许她此刻会有些后悔方才触怒了他吧?但她仍是倔强桀骜的,她仍旧不肯开口和他道歉求和。
周奉疆当然看得出她的害怕。
在被她勾起的滔天怒火之余,看到媜珠少见的这样恐惧战栗的姿态,她虚弱得简直像朵被骤雨打落枝头奄奄一息的娇花,他心中也不免生起几分怜惜。
一边是怜惜,一边还是对她的恨与怒。
在他看来,从始至终这么多年来,在折腾在找事的人都是她,他们之间所有的不快和争执全是因她而闹出来的,她受到的一切惩罚也皆因她咎由自取,他为什么在被她激怒之后还要去怜惜她?为什么?
这小白眼狼根本不值得他的疼惜。
很快,殿外便传来了倪常善气喘吁吁压低了声音和佩芝等人说话的动静。
媜珠知道,是倪常善取回那些东西了。
她绝望地阖上了眼睛。
作为一个合格的皇帝的贴身宦官,倪常善就算闭着眼也能想到此刻殿内是何等不堪入目的场景,那当然不是他一个太监能看的。
故,他将那些物件交给佩芝和几个贴身伺候皇后的宫娥侍女,让她们送进殿内。
见到皇帝和媜珠又折腾到如此地步,佩芝何尝不是头痛欲裂?
可她也做不了什么,只能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捧着供奉在奉先殿内的先帝周鼎的牌位再进入内殿,垂首询问皇帝应该将此物置于何处。
余下几个小宫娥手里也捧着媜珠祖父祖母、曾祖父曾祖母他们的灵牌,唯唯诺诺地跟在佩芝身后一起进去,跪地等待着皇帝的示下。
即便她们都不敢抬头仔细去看殿内的帝后二人是何等模样,可光靠眼尾的一点余光也能瞄见个大概了。
平日里那温婉而尊贵的皇后,此刻被男人剥得衣衫不整地扣在桌案上,隐约窥见她裸露着的雪艳纤细的四肢从被撕扯成破布的纱裙中伸了出来,挣扎了几下,那修长细白的双腿曲起抵在皇帝身侧,拼命想要挣脱身上男人的桎梏。
皇帝倒是衣冠齐楚如故。
“拿过来,摆在这桌上,给皇后看得清楚仔细些!”
皇帝呵了一声,佩芝连忙上前,屏息凝神战战兢兢地将手中先帝的牌位摆在了皇后的身侧。
摆完后,她躬身立在这桌侧,又接过身后宫娥们递来的其他灵牌,一一按序摆在了这张桌上。
这张金丝木桌是不小的,摆倒也摆得下,只是这个摆放的过程实在太过难熬,尤其是听到离她如此之近的皇后细细的哽咽和吞泪声时,更让她觉得这一切为何如此的作孽。
而当她们过来时,桌上的皇后一直死死紧闭着双眸,身子抖动不已,像是害怕屈辱至极,连面对都不敢。
做完这些后,皇帝不知想起来了什么,又吩咐佩芝说:
“朕赏过皇后一只带银铃铛的玛瑙钏呢?去给朕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