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她刚才的示软也确实挠在了他的心坎上,他愿意为此饶她一回。
只有这一回。
他心头百转千回一阵,终究软了口气,将她再翻了过来,抱进怀里。
“不想这样、不想在这里,是不是?”
媜珠呜咽着点了下头。
周奉疆哂笑:“你有法子可以免遭这回罪,只看你愿不愿意了。你若愿意,朕就让人把你父亲他们的牌位送回去。”
媜珠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而周奉疆的视线则落在了搁置在一旁的那白玉盘中的荔枝。
“那张嘴那么会咬,这荔枝你能吃下几颗?”
……
在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之后,媜珠刚恢复了些血气的脸色又刷一下白了。
第70章
这两样无论怎么选,于媜珠而言都是大同小异的屈辱罢了。
若说有什么不同,前者是连带着她的父亲和先祖都要跟她一起受辱;后者,被他玩弄的只有她一个人。
她知道该怎么选,却又仍是不甘心。
前后皆是绝路。
终于,在周奉疆已有些不耐烦地再度出声询问她时,媜珠伸出双臂环抱住他,颤颤轻声道:“……你把这些灵牌送回奉先殿。”
周奉疆笑了:“然后呢,你要为朕做些什么?”
媜珠咬了咬唇:“我选荔枝。我选荔枝,我……我吃荔枝给你看。”
他笑意愈发深,伸臂递过那盘荔枝来,把她放回桌上,示意她自己去取来。
媜珠先是拒绝:“你让她们过来把这些灵牌送回去。”
周奉疆准许了,又唤佩芝等人进来,把桌上的东西收拾了下去。
直到那荒唐的场景被人打扫干净了,周奉疆以眼神示意她去做她该做的事,媜珠才不得不起身,颤抖着伸手从盘中取来一颗荔枝。
她害怕又羞愤欲死,不仅双手在发颤,就连胸脯也剧烈起伏着。
周奉疆提醒她:“朕准你剥了壳再吃。——那么娇嫩的地方,可别被这粗糙荔枝壳给伤着了,朕该多心疼啊。”
媜珠没理会他的羞辱,纤纤细指缓缓剥了那荔枝的壳,顿时有股淡淡的清甜荔枝果肉的香气散发了出来,还有些汁水顺着她细白的指节滑落。
媜珠将果肉托在掌心里,又细心地剔了那荔枝核,却并没如周奉疆要求的那样把它送进自己嘴里。
她支起身体靠近他,蹭到他怀里,把那颗剥了壳又剔了核的荔枝喂到他唇边,姿态极柔顺。
周奉疆心中微动,面上还是那样冷漠:“闹了这么久,现在朕稍稍逼你一下,你才终于会服软?现在来讨好朕以为就有用了?”
媜珠垂眸,摇了摇头:“兄长对我早无怜惜,只是将我当做可以凌辱的玩物,我如何不知。只是看到这荔枝,我也想起往事,昔年我第一次得了我父母亲赏的两颗荔枝,我自己吃一颗,还有一颗无论如何也要留给兄长。此物金贵,如今再见,还是想先给兄长食用……然后再由我吃。”
说完这话时,她美眸中恰好无声地滚落一滴澄莹的泪珠,那泪珠先是挂在她长长的羽睫上,又从羽睫坠下,顺着她精致美丽的脸颊往下滑落。
美人的泪珠也是美丽的。
周奉疆一时竟心软了,看着她没再说话。
媜珠执意将这颗亲手剥的荔枝喂给他,又低低叹了口气:“你知道我素性如此,当年如此,现在也如此。你吃了好不好,你把它吃了……我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周奉疆吞下了那颗被她喂到唇边的荔枝。
“你若早有这样的温顺,本就该少吃许多苦头。”
说这话就是还有挽回之机的意思,媜珠立刻抱住他的腰身哇哇大哭起来,极言哭诉自己有多害怕、自己不想被那样对待,尤其是向他忏悔道歉方才不该那样和他争吵、不该口出恶言顶撞他云云。
周奉疆原先教训她,就是为了看她服个软,看她承认错误,她既然已被吓哭了,他惩戒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而媜珠又已有许久不曾再这样温柔地抱着他和他撒娇,被她哭了一通,当听到她泣泪哀求他不要那样对她、不要在这里宠幸她时,他心头柔软了下来,也有准备就此放过她的意思。
媜珠又立马和他承诺,说只要到床榻上去,无论他怎么对她、她都一定配合。
周奉疆遂由此摆出了一副格外宽宏大度的样子,将她打横抱起,抱着她往内殿的帷帐之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