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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第4页）

一道寒凉的气息扑面而来，像浸着百年的冰块。

晏荼盈转头，他依旧是那副样子。

默默站在她身边，只是静瞧着这一切的变化。

“对不起。”

他扫过她歉意的脸，无动于衷，“为何道歉。”

“我本应该发现的，不然也不会导致现在这样。”

虽然要扮演着风光霁月的形象，但此刻在晏荼盈心中，假意也掺杂真情，真的涌现出难过。

总感觉好像缺了点什么。

“我资历尚比你深，又共同见证，出了此事，应当是我道歉。”

谢临白收回剑。

他仰望着漫着浓烟的天空，轻阖眼，掉落的灰烬撒了几粒在眼皮上。

碰见这情况，他心中竟涌起愧疚、没能如约的心态。

“师兄，我们努力修行，一起守护世间，有我们在的时候，就不让它成为乌烟瘴气的地方，好吗？”

就在他凝神时，晏荼盈清甜的声音响起，带着的是坚定的语气。

他睁眼，注视着她，神色微动。

好像很久以前，他也听过有人这么说。

记忆里，从未对他说过“我们”，似乎永远是独自面对。

只是那声音、那面容，怎么也想不起来，模糊得如梦境，像是这些话、这些记忆，不过是他的错觉。

他喉结滚了滚，轻声道：“好。”

……

他们合力，将这块地的魔障之气尽数化解，才一起折回万云宗。

晏荼盈穿过现灵台，眨眼间就已到了宗门口。

她等了半晌，还是不见人，只好又往山下去寻。

终于在半山腰碰见他，这人正徒步走着。

她贴着跟行，“谢师兄，我方才忘记问了，你不是跟着掌门他们回来的吗？”

“淬冰剑察觉到了魔气，我便先过去查探了。”

晏荼盈身份是普通弟子，没有这技能，为掩饰，自己解答：“那咱们还真是有缘，我想挑条近路，正好碰上了。”

他走的速度不快，她也慢步随着。

装作不经意，她好奇问：“师兄，你为何总是走着上山？”

谢临白目光清明，投向周围，“你看到的，是什么？”

“在山下时看到的都是绿林。”

晏荼盈循着看去，茫茫一片，皆是迎风的白雪，如实答：

“此刻在这里，却又是下着雪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