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有人问过他那把小提琴卖出去了还是也被毁或者失踪了,他三缄其口,于数年前带着这个秘密魂归黄泉,一时间,这把小提琴和过往许多知名小提琴一样,成为了巨大的谜题。
nbsp;nbsp;nbsp;nbsp;“我找到那位收藏家的时候,那位收藏家已经很老了。”把话接下去的是季沧溟。
nbsp;nbsp;nbsp;nbsp;他想起曾经见到的那名老人,以及对方眼里已然死寂化的绝望。
nbsp;nbsp;nbsp;nbsp;“他其实遇到过他觉得配得上这把小提琴的人,但对方很早以前就有了足够好的小提琴,他觉得无论是哪把小提琴被抛弃都是不公平的,所以他自始至终没有提出。”
nbsp;nbsp;nbsp;nbsp;那名老人和这把小提琴的故事到此结束,之后开始的是他和这把小提琴的故事。
nbsp;nbsp;nbsp;nbsp;那个时候他年纪还小,一门心思觉得自己并不是没有天赋,只是没有开窍。
nbsp;nbsp;nbsp;nbsp;那名老人看着他眼里的执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总之最后的最后对方松了口,答应把小提琴卖给他。
nbsp;nbsp;nbsp;nbsp;对方并没有狮子大开口,但那把小提琴的价值在那里,他还是支付了天价。
nbsp;nbsp;nbsp;nbsp;也是在这件事发生的一个月后,他遇到了乔云忻,之后又过了一年,那把小提琴终于找到了它的主人。
nbsp;nbsp;nbsp;nbsp;个中细节,季沧溟并没有多说,但他说出来的部分,已经证明乔云忻的这把小提琴,就是传言中已经失传的那把。
nbsp;nbsp;nbsp;nbsp;这让众人看他和他的小提琴的眼神越发不同,当中不仅仅是羡慕,不仅仅是嫉妒,还有……
nbsp;nbsp;nbsp;nbsp;“我猜你喜欢这把小提琴并不是因为它难以估量的价值,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它能演奏出最美妙的曲目,也是因为它陪伴了你相当漫长的岁月,对吧?”
nbsp;nbsp;nbsp;nbsp;许秋思的最后一个问题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nbsp;nbsp;nbsp;nbsp;他没有说琴,而是重新把话题绕回到了眼前的年轻人身上。
nbsp;nbsp;nbsp;nbsp;乔云忻虽然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但还是坦然地点头:“它是我的战斗伙伴,我们一起走到了今天。”
nbsp;nbsp;nbsp;nbsp;乔云忻答完,周围有不少人一怔,继而陷入沉思。
nbsp;nbsp;nbsp;nbsp;季沧溟知道许秋思这话不是说给乔云忻听的,而是说给其他人听的——无论如何,最重要的都是每个人热爱着的音乐,并不是价值连城的乐器。乔云忻是这样,其他人也应该这样。
nbsp;nbsp;nbsp;nbsp;许秋思点到为止,没有再多说什么,反而看向季沧溟,笑道:“之前看乐器展视频的时候,我就感觉季董你只是谦虚,实则在小提琴方面的造诣并不低,现在看来果然如此。既然这样,一会要不要在正式练习结束后也和我们交流交流?”
nbsp;nbsp;nbsp;nbsp;许秋思话音未落,乔云忻身周的空气凝固了一瞬。
nbsp;nbsp;nbsp;nbsp;他的笑容也凝固了一秒,不过一秒后,他的笑容还是继续了下去:“理论交流可以,实战恐怕不行,因为沧溟他是理论派,侧重于小提琴鉴赏方面。”
nbsp;nbsp;nbsp;nbsp;因为凝固的空气融化得太快,乔云忻接话得也很自然,许秋思并没有发现异常,只是有些遗憾:“这样啊,但云忻有这样的水平,应该还是有季董的支持?”
nbsp;nbsp;nbsp;nbsp;“那是自然。”乔云忻再一次应道。
nbsp;nbsp;nbsp;nbsp;虽然他私下没少吐槽季沧溟没有小提琴天赋,但他并不希望真的有其他人因为这种事笑话对方,哪怕不是恶意的也不行!
nbsp;nbsp;nbsp;nbsp;第50章
nbsp;nbsp;nbsp;nbsp;对于乔云忻越俎代庖的谎言,季沧溟并没有产生哪怕一丝一毫诸如“不快”“被冒犯”的负面情绪。
nbsp;nbsp;nbsp;nbsp;他知道玩笑归玩笑,乔云忻一直觉得他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哪怕没有天赋,哪怕在其他领域很成功,依然一丝不苟执着于他的小提琴梦想。
nbsp;nbsp;nbsp;nbsp;这种想法不能说误解,但季沧溟常常在想,如果不是遇到了乔云忻,他也许并不能坚持下去,他会随着年纪的增长,一点点放弃曾经的执着,就像绝大部分的成年人对梦想的态度一样。
nbsp;nbsp;nbsp;nbsp;偏偏他遇到了乔云忻,一个完美的、出众的、举世罕见的小提琴天才。
nbsp;nbsp;nbsp;nbsp;对方让他意识到了他的梦想能以另一种形式实现,也始终走在共同实现两人梦想的路上,这才让他哪怕天赋不够也坚持到了现在,有了……普通学生的水平。
nbsp;nbsp;nbsp;nbsp;退一万步说,即使没有这个原因,心上人代自己回答个问题就计较这个计较那个,活该一辈子单身,他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怎么也不可能蠢到这个份上。
nbsp;nbsp;nbsp;nbsp;于是乔云忻答完,季沧溟已然接了话:“多谢许先生抬爱,你们这是正式工作,我还是不打扰你们了。”
nbsp;nbsp;nbsp;nbsp;许秋思没有说出“练习结束不算工作”这种拆台的话,而是笑道:“既然如此,那还请季董认真听听我的练习,我也蹭云忻的光,享受一下季董的点评。”
nbsp;nbsp;nbsp;nbsp;这回乔云忻没有帮季沧溟回答,季沧溟也很顺理成章地应了好。
nbsp;nbsp;nbsp;nbsp;三人没有再继续聊天,而是抬起头,观察是不是要出发了。
nbsp;nbsp;nbsp;nbsp;他们的时间掐得刚刚好,停下聊天不过一分钟的功夫,这次外出活动的具体负责人已经宣布出发,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向最终的练习场地。
nbsp;nbsp;nbsp;nbsp;那是一片沿河的空地,也是清水山最优质的露营地,抵达的众人第一时间给乐器们搭建了防雨的帐篷,搭建完成后,他们没有再继续搭建帐篷,而是开始布置练习场地。
nbsp;nbsp;nbsp;nbsp;乔云忻和季沧溟都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很识时务地发挥了不捣乱就是帮忙的原则,安静地待在一旁。
nbsp;nbsp;nbsp;nbsp;乐团显然不是第一次外出练习,一应流程井井有条,很快,一个正式的练习场地就此完成,充当主持人的赵闻也顺利就位。
nbsp;nbsp;nbsp;nbsp;“这不是我们第一次在外练习,”和当初与他们交谈时一般,赵闻的开场白没有多余的抒情,而是直奔主题,“但这是第一次在环境那么好的地方进行涉及那么多人的练习。我不想装模作样地说我们平时也这样,也不想假装这件事情和云忻无关。总之,希望这几天的练习一切顺利,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