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玺动了动左边手臂,肩膀那块,他眼神示意了下:“就这。”
顿了顿他又说:“没什么事。”
是没什么事,就是有点骨裂了,当时照了片医生强制让他休息,说暂时不要再出任务了,不然别以为现在只是骨裂,再不注意会更严重。
苏愉握住他的左手,她本来听着有点担心,但她刚握住,贺玺就重重地回握,这力气就是专门让她安心的。
就为了告诉她,他现在早没事了。
苏愉莫名提着的心也落了落。
贺玺继续往下说。
他在医院碰到苏愉,知道她外婆在住院,苏愉和外婆感情很好,她几乎每天都在医院陪着她。
然后他就听说了苏愉要找人结婚的事。
她外婆情况不好,她想在外婆还清醒的时候看到她结婚。
那天晚上贺玺去了一趟小时候住的地方,那栋两层的小楼房,曾经他并不愿意再回到这里来,但是那一天,他在那里待了整整一个晚上。
他望着房子面前的那棵香樟树,想那个晚上,她在门外看着她时的样子。
贺玺想清楚了。
他想和她结婚。
于是他托人给他连线,见面前一天,他也翻来覆去没有睡着。
他这样的人,天生淡漠,不懂情感,他从来不认为这样的他会有人喜欢。
更不觉得苏愉会喜欢他。
那天他实际上很紧张,他几乎没说两句话,在苏愉看向他时掩饰地避开视线,而在第二天,他听到她说她答应了。
后面的事苏愉也都知道了。
他当时胳膊都没好完全,复诊时看着自己身上的伤,还是决定离开消防队,用这些年攒下的积蓄和人合伙开了家店。
离开是为了苏愉,开店是为了苏愉。
想赚更多钱也是为了苏愉。
苏愉心脏一抽一抽的,她埋下头,床单都已经被她眼泪又晕了小小一滩。
贺玺这样沉默寡言的人,他鲜少说这么多话,没有多复杂的修饰,也没有多重的情感的渲染,就听他平平淡淡地在说,苏愉已经感受到那份浓烈的爱意,和贺玺一样,沉默却盛大。
苏愉偷偷擦了下眼泪,探身过来亲他。
苏愉的吻很轻很软,她用脚轻轻去碰,贺玺眉头拧起,重重摸了摸她脑袋,忍着,哑声说:“……不能再继续了。”
苏愉摇摇头,嘴里含糊地抗议,她不听。
贺玺很低地叹了口气。
他侧身,就这一下,埋得又重又深。
这天晚上,苏愉紧紧抱着他不肯撒手,她脑袋枕在他臂弯,半边脸埋在他颈窝,要亲密地紧贴着他,贺玺手臂也把她箍得很紧,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把她包围,她哭了一天的心也在坚实的臂膀下沉静了下来。
苏愉睡着之前在想,以后的每一天晚上,都要这样在他怀里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