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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嗅到了同样的气味。

nbsp;nbsp;nbsp;nbsp;戚棠一路沉默。

nbsp;nbsp;nbsp;nbsp;她那时叽叽喳喳、雀跃在别人身边，如今忽然空荡荡的，只剩一个连目光也无法交互的师兄。

nbsp;nbsp;nbsp;nbsp;无情道舍情舍爱，按理来说为大道。

nbsp;nbsp;nbsp;nbsp;但是戚棠没有天下的概念，她看的太少，看着晏池，垂眼仍像年幼时那样扯扯他的袖子。

nbsp;nbsp;nbsp;nbsp;她似乎想从晏池身上得到某些回应，一些让她心安的回应。

nbsp;nbsp;nbsp;nbsp;戚棠也说不清，她只是居于本心，就想牵牵身边的人。

nbsp;nbsp;nbsp;nbsp;抬眼是分明的侧脸，是她依仗的师兄。

nbsp;nbsp;nbsp;nbsp;戚棠心里空。

nbsp;nbsp;nbsp;nbsp;这似乎不是戚棠想要的结果。

nbsp;nbsp;nbsp;nbsp;垂着的袖摆依旧垂着，那双执剑的指节屈着，没有动作。

nbsp;nbsp;nbsp;nbsp;他没有摸摸戚棠的头，也没有跟她说话，没有一处动作可叫戚棠觉得安心。

nbsp;nbsp;nbsp;nbsp;戚棠松了手，觉得大抵不需期待。

nbsp;nbsp;nbsp;nbsp;好像这世间，又只剩她一个人了。

nbsp;nbsp;nbsp;nbsp;她想，原来，这就是话本里的空虚、寂寞、冷。

nbsp;nbsp;nbsp;nbsp;长见识了。

nbsp;nbsp;nbsp;nbsp;以戚棠如今的修为，穿过灵网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她进入人间后，霎时间感受到了与鬼蜮阴冷毫不相关的暖和。

nbsp;nbsp;nbsp;nbsp;人间正是花盛开。

nbsp;nbsp;nbsp;nbsp;繁花似锦。

nbsp;nbsp;nbsp;nbsp;戚棠指尖动了动，似乎摸了把空中暖融融的风。

nbsp;nbsp;nbsp;nbsp;她原先只知道从渡河沉下去也许是鬼蜮，自己未曾走过，如今从鬼蜮以另一个出口来人间，画风清新。

nbsp;nbsp;nbsp;nbsp;戚棠回身看了眼那张兜住破碎参差的灵网——能力弱的鬼无法完全躲避灵网的伤害，灵网不齐的边缘像是冰棱，毫无规则却能刺穿鬼族的躯体，于是弱者会被局限于鬼蜮。

nbsp;nbsp;nbsp;nbsp;戚棠淡漠垂眼，透过灵网看着磨牙觊觎，却出不来的鬼。

nbsp;nbsp;nbsp;nbsp;也是奇怪。

nbsp;nbsp;nbsp;nbsp;有的鬼搬东西还会绊一跤，感觉不太有脑子，有的鬼就贪心，舌尖沁血肉，还要再舔舔嘴唇。

nbsp;nbsp;nbsp;nbsp;戚棠身上什么都没有，长发只是简单挽起，分明是那张脸，忽然稳重许多。

nbsp;nbsp;nbsp;nbsp;而一旁的晏池那张素来成熟稳重的脸看着就呆。

nbsp;nbsp;nbsp;nbsp;戚棠不太熟人间去处，可她怎么翻都没翻到之前的司南引——

nbsp;nbsp;nbsp;nbsp;她死了一趟，怎么什么都没了？

nbsp;nbsp;nbsp;nbsp;她剑呢！她司南引呢？她印伽鞭呢？

nbsp;nbsp;nbsp;nbsp;不过，戚棠转念一想，她师兄也没了，师妹也没了，父亲母亲都没了，比较起来，那些身外之物，看来好像也不过如此。

nbsp;nbsp;nbsp;nbsp;一穷二白。

nbsp;nbsp;nbsp;nbsp;小阁主鲜少如此寒酸。

nbsp;nbsp;nbsp;nbsp;她往兜里摸，准备看看她的口袋到底有多干净，指尖触碰到顺滑柔软的一角布料，摸出只精巧绣着海棠的荷包，荷包倒是鼓鼓的，塞满了银票。

nbsp;nbsp;nbsp;nbsp;丝线绣得细致，还有极淡的香气，都属于扶春那棵特意栽培的、为了戚棠才存在的海棠香。

nbsp;nbsp;nbsp;nbsp;戚棠低头拨着荷包，荷包背景绣了许多佛文，看上去圣光普照。

nbsp;nbsp;nbsp;nbsp;戚棠寻思她要是只妖掏出来就被照死。

nbsp;nbsp;nbsp;nbsp;没人告诉她这从何而来，可她忽然就是知道了。

nbsp;nbsp;nbsp;nbsp;福至心灵。

nbsp;nbsp;nbsp;nbsp;不需要他人言语的会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