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浪翻涌的夜空下,直升机穿越重重气流。
舱内寂静。
昭月将顾明渊安置在担架上,帮他固定住肩部临时包扎的伤口,动作细致而坚定。
她指尖微凉,落在他泛白的唇边时,顾明渊睁开眼,眼中泛着淡淡血丝。
“我们……去哪?”他低哑地问。
昭月没立刻回答,只抬眼看向窗外,神情沉静如水。
风声透过缝隙呜咽而过,像极了夜色深处,那些未竟的秘密在耳边回响。
她终于开口,声音不重,却足够清晰:“南陵,回沈家老宅。”
顾明渊眉头一动。
“你确定?”他的眼神暗了些。
昭月轻轻点头,低声道:“你曾说,一切的答案,都藏在起点。”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我想亲手揭开它。”
顾明渊没有劝阻,只是闭了闭眼,喉结轻动:“那你准备好……面对你母亲的死因了吗?”
昭月的睫毛微颤,片刻后,她平静地看着他,眼中没有恨,只有被冷意包裹的决绝:“我早该面对了。”
直升机降落在南陵郊外的一处废弃军事基地内。
夜还未褪尽,基地边缘雾气缭绕。
“老梁”安排了车辆,三人改乘越野车驶向市区。
昭月坐在后排,紧握方向盘的刀疤男时不时看向后视镜,车内寂静得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城市天光微亮时,他们抵达了沈家旧宅。
那是一栋二十年前的老洋楼,四周爬满了藤蔓,门前石狮破了半边,仿佛时间在这里刻下了无法愈合的伤痕。
昭月推开车门,下车,脚步没有一丝犹豫。
她穿一身黑灰色长风衣,身形清瘦笔挺,长发绑成低马尾,鬓角飞起一缕碎发,面色淡漠中带着凌厉。
顾明渊靠着刀疤男的扶持缓缓下车,身上的血迹干涸,唇色依旧苍白。他看着那座宅子,眉头缓缓皱起。
“你母亲当年……就是从这栋楼出发,去的飞机场。”他低声道。
昭月点头:“也是这栋楼……埋了她的信件、录音、还有协议原稿。”
她一步步踏入厚重的红木门前,指尖摩挲着门环,转头对刀疤男说:“你们在外守着。”
刀疤男点头:“放心。”
昭月推门而入。
门后是一片灰暗的光线,尘埃漂浮在斑驳的木地板上,老式吊灯晃着微光,墙上的钟停在了十年前的某个深夜。
昭月径直走到客厅最西角那处偌大的壁炉前。
她蹲下身,伸手掀起那块有微妙裂痕的青砖。
“你早就知道?”顾明渊靠着门框,皱眉。
昭月没有回答,只从砖下摸出一个旧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