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南小姐第一次进老宅的时候我并没有认出她,是她父亲南先生去世后,我妻子前去祭奠,我才知道,她是南建安的女儿。”
“你认识南建安?”左柯惊讶地抬头看向老张。
“很多年前了,我妻子得了心脏病,主治医生就是南建安。当时我们手头上没钱,凑不够手术费,是南先生帮我们垫付的,他知道我们家境困难,还说这钱不用着急还,就这医药费,我们欠了他五年才还上。”
“南先生真的是个好人,他救了很多人,没想到最后没救得了自己。”
左柯印象中,老张是在他出国以后才到左宅的,在左向前身边多年,勤勤恳恳,为人十分忠实。
“所以上次,左峰逼老爷子签遗嘱,你给我打电话,是出于对南建安的感怀,才帮助我的?”
“南小姐是个可怜人,那天在葬礼上见到她,才知道她是南先生收养的女儿。她嫁给你,是你的妻子,你不能对她不负责啊!”
“张叔,是我做错了。”左柯低头看着南意如,内心已把自己骂了千百遍。
“左峰为人心狠手辣。这么多年,我在董事长身边,已经见惯了。”老张抬眸看向左柯:“他安排的护士长王慧,对董事长十分谄媚,你要小心这个人。”
“以后,如果有我老张帮得上忙的事情,小少爷尽管开口,就当,我替这个白白没了的孩子做点事。”
“谢谢你,张叔。”
夜深了,温度越来越低,病房内开着暖气,左柯还是感觉到透彻的冷,冷到骨子里。
清晨下起了雪,何舒朗裹着一身寒意推开病房的门,见左柯守在南意如床前,一动不动。
何舒朗将落满雪花的雨伞立在门后,径直走到左柯面前:“你回去吧,我来陪她。”
左柯没动,声音低沉如刀:“曹队长说,葛安卉被放走了,是你做的?”
何舒朗转身,眼底一片晦暗:“她不过是受人蛊惑,就算抓了她,她指控左峰也没有用,一面之词,左峰三言两语就能推翻。更何况……她不过是被利用的棋子。”他顿了顿,喉结滚动,“她跪着求我,说她只是想摆脱左峰……我不忍心。”
“不忍心?”左柯冷笑一声,指节捏得发白,“孩子不是你的,没了孩子,对你倒是一种解脱!”
何舒朗攥紧了拳头,最终还是忍下了怒火:“若不是你失去了孩子,你以为我会让你靠近南意如,她所受的一切伤害,难道不是你带来的吗!如果你一开始不招惹她,我们可以很幸福,也许早就有自己的孩子了。”
左柯愤然起身,抡起拳头要揍何舒朗,最终却落在旁边的玻璃窗上:“对,你说的对,是我不该招惹她。”
“咳咳咳!”病床上南意如醒转过来,声音低沉:“学长。。。”
何舒朗上前握住她的手:“你醒了,要不要喝水?”
“不用。”南意如摇摇头,看了一眼窗边的左柯:“让他走。。。帮我打电话给萧潇,我有事问她。”
左柯僵在原地,目光扫过她空洞的双眼,心脏仿佛被利爪攥紧。
他转身大步走出病房,何舒朗紧随其后。电梯口,萧潇捧着一束百合花走过来,看到阴沉着脸的两人,上前问道:“怎么了,意如醒了没有?”
“醒了,她正要找你,你进去陪她吧。”
萧潇不解地看了一眼左柯,转身进了病房。
左柯站在走廊通道口,看着窗外漫天飘舞的雪花,声音低沉地道:“何舒朗,我知道这几个月一直是你陪在她身边,我应该谢谢你。。。”
“你不用谢我,我不是为你做的。”
何舒朗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下来,点燃一支香烟,微微吸了一口,突然意识到什么,又赶紧将烟掐灭在垃圾桶里,摇头轻笑。
“这些日子,我都习惯了,她怀孕了,我不能抽烟。以前想戒烟怎么都戒不掉,陪在她身边几个月,不抽烟好像也没觉得难受。”
左柯回眸看了一眼何舒朗,后者低头看着地面,神色忧伤。
他知道,何舒朗爱南意如,不比他少。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希望你告诉我,这几个月,你和意如。。。计划了什么?”左柯在何舒朗旁边坐下来,放低了声音:“婚礼前几天,意如托沈雅如给我送来一张纸条,她似乎已经知道什么。。。关于,沈忆安和左峰。”
何舒朗抬眸看向左柯,眼中带着苦涩无奈的笑:“她终究是放不下你。”
三个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