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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 风暴誓言（第2页）

他们走出帐子时，阴云已经压到树梢。

暗卫们正在加固帐篷，听见动静都停下手里的活。

苏夕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营地里的人都围了过来——掌灯的小宫女攥着剪子，厨子举着锅铲，连平日最严肃的影卫首领，腰刀都没来得及收。

＂都过来。＂萧景珩的声音不大，却像敲在青铜上的钟。

众人迟疑着围拢，在阴云下围成个松散的圈。

苏夕站在中间，望着这些跟着他们从尚宫局到摄政王府，又跟着进深山的脸，突然想起初穿来时，她蹲在洗衣房里被嬷嬷骂＂笨手笨脚＂，是萧景珩的影子遮住阳光，说＂这宫女调去尚宫局＂。

＂我先说。＂苏夕清了清嗓子，＂我苏夕，不管接下来是地脉暴走还是天塌下来，都要护着在场每一个人。

要是食言。。。。。。＂她突然笑起来，＂就罚我给大家烤一百个红薯，焦的那种！＂

人群里传来低低的笑声。

陆昭往前走一步，发顶的碎玉簪在阴光下泛着微光：＂我陆昭，从前总以为活着是为了报仇，现在才知道。。。。。。＂他转头看向苏夕，＂活着是为了看阿夕把烤红薯塞给景珩，看你们在桃花树下拌嘴。

所以不管变成石头还是什么，我都要护着这分热闹。＂

有人抽了抽鼻子。

萧景珩走到苏夕身侧，他的影子将她完全笼罩，像道永远不会倒的墙：＂我萧景珩，从前总觉得责任比命重。＂他低头看着她发间那支银簪——是她亲手做的，刻着歪歪扭扭的并蒂莲，＂现在才懂，有些人比责任更重。＂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却像刻进骨头里，＂不论未来如何变化，我都会保护好你。＂

苏夕的眼眶突然发烫。

她看见暗卫首领抹了把脸，小宫女把剪子别回腰间时手在抖，厨子的锅铲不知何时换成了菜刀——刀面映着阴云，却比任何时候都亮。

仪式散得很快。

众人各自回岗位时，陆昭悄悄拉住苏夕的衣袖。

他的掌心还留着方才誓言的温度：＂谢谢你给了我重新开始的机会。＂不等苏夕说话，他又笑，＂别用读心术看我，我现在的念头太贪心，想把没看过的春天都看一遍。＂

夜色渐深时，风暴的轰鸣已近在咫尺。

苏夕蹲在帐前，望着阴云里翻涌的紫电，突然想起白天在林子里，陆昭的罗盘掉在地上时，她碰到碎片的刹那，脑海里闪过个机械音：＂玩家编号007，任务更新：修复时空裂隙。＂

她摸出袖中藏着的罗盘碎片，青铜表面的裂纹里泛着幽蓝，像极了萧景珩碎玉牌上的光。

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她听见帐内传来动静——是萧景珩在核对地舆图，笔锋划过纸页的声音，像在刻下最后的防线。

又一道紫电劈下，照亮整个营地。

苏夕望着被照得雪亮的众人：暗卫在检查箭簇，宫女在熬伤药，厨子在磨菜刀。

他们的影子在地上交叠，像株根系纠缠的老树，在风暴来临前扎得更深。

帐内传来萧景珩的声音：＂阿夕，进来。＂

她站起身，罗盘碎片在掌心发烫。

风里有股熟悉的焦味，像极了初穿来时，御膳房烤糊的红薯。

苏夕摸了摸发间的银簪，转身走进帐子——不管接下来要面对什么，至少他们不是孤身一人。

而在营地外的山巅，那道被紫电劈开的云缝里，有更幽深的裂隙正在缓缓张开，像只等待吞噬的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