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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樱花展(第1页)

樱花展的入口处,垂樱如粉色瀑布倾泻而下。赵光庭替颜恬戴上防过敏口罩,指尖划过她耳后碎发:“今年特意选了晚樱品种,花瓣落得慢。”她望着枝头簇簇叠叠的淡粉,忽然想起相册里那张被雨水晕开的纸条——“我们的春天永远有下一场”,此刻正被夹在新买的孕检手册里,旁边贴着阿黄打疫苗时皱成包子脸的照片。

展厅角落有棵许愿树,红丝带在风里飘成云霞。颜恬捏着空白卡片犹豫时,赵光庭已刷刷写下两行字,折成纸船塞进她掌心:“先欠着,等你想好了再写。”她趁他给流浪猫投喂罐头时,偷偷展开纸船——“愿我的月亮永远有星光”,字迹力透纸背,最后那个句号洇开小团墨渍,像他每次紧张时都会揉皱的草稿纸。

午后在日式茶屋歇脚,老板娘端来樱花蕨饼,附赠两枚绘着猫咪的和纸书签。颜恬咬开软糯的外皮,红豆沙里混着细碎花瓣,忽然听见邻座妈妈哄哭闹的孩子:“樱花不是消失了,是变成泥土养新的花骨朵呀。”她望向窗外,穿和服的少女正拾起落在茶盏里的花瓣,水面倒影碎成金箔,恍惚看见自己两年前蹲在医院走廊哭到脱力的模样,那时怎么也想不到,此刻会坐在暖融融的阳光里,用竹筷夹起丈夫碗里的腌梅子。

傍晚回家路过宠物医院,护士追出来塞给他们一袋猫奶粉:“刚救助的奶猫,暂时找不到领养人。”纸箱里的小奶猫颤巍巍蹭着颜恬手腕,粉嫩嫩的鼻尖沾着奶渍。赵光庭掏出手机查饲养指南,耳尖被夕阳染得通红:“要不叫‘小樱’?和你同名。”她摸着小猫湿润的鼻头像,忽然想起老宅那棵樱花树,去年春天被暴雨打折了枝,如今却在断口处长出更粗壮的新桠。

深夜替小猫冲奶粉时,颜恬发现赵光庭躲在阳台打电话。“对,还是想要试试,”他声音压得很低,“不是为了传宗接代,是看她总偷偷摸摸看别人的肚子……”热水蒸腾的雾气模糊了玻璃,她转身从柜子深处取出落灰的验孕棒——不是为了测试,只是想看看那个曾让她心跳停摆的塑料棒,此刻在月光下显得如此渺小。

凌晨三点,小猫突然在窝里哼唧。颜恬摸黑起来冲奶,发现赵光庭已经坐在沙发上,怀里裹着毛毯,面前摆着笔记本电脑:“刚查完资料,羊奶要加热到38度。”屏幕蓝光映着他眼下的青黑,却在看见她时弯起嘴角,像发现新玩具的孩子般举起温度计:“看,刚好和你的体温一样。”

奶猫吃饱后趴在她胸口打盹,小爪子一下下踩着她心跳的位置。赵光庭伸手替她拨开额前汗湿的头发,指腹蹭过她眼角:“以前总以为幸福是‘儿女双全’,现在才懂……”他顿了顿,指尖轻轻点在小猫卷卷的尾巴上,“是有人和你一起,把每个‘意外’都变成‘刚好’。”

窗外传来第一声鸟鸣时,颜恬忽然想起诊室里那串樱花风铃。她曾以为那是对“母亲”身份的认可,此刻却觉得,那轻脆的响声更像生命的絮语——不是催促,而是温柔的陪伴。怀里的小猫忽然发出呼噜声,像台微型发动机,震得她肋骨发痒。赵光庭不知何时睡着了,下巴抵着她肩膀,睫毛在晨光里投下细碎阴影。

她轻轻抽出被压麻的手臂,摸出许愿卡片。笔尖悬在纸面上方时,听见老宅方向传来樱花树摇曳的声音——不是落英缤纷,而是新叶舒展的沙沙响。墨迹落下时,奶猫忽然用爪子拍她手腕,在“愿”字旁边添了个歪歪扭扭的梅花印。

卡片最终挂在客厅的绿萝架上:“愿每个春天,都有新的根系在看不见的地方生长。”赵光庭醒来时看见,指尖轻轻抚过猫爪印:“这是小樱的签名?”她笑着把奶猫塞进他怀里,看小猫立刻蜷成毛球趴在他胸口——那里正贴着她去年送的樱花胸针,金属花瓣间还嵌着粒细小的干花,是他们第一次约会时落在他衬衫上的。

晨光爬上窗台时,颜恬忽然发现茶几上的樱花茶瓶里,不知何时插了支绿萝。叶片上挂着水珠,像谁不小心打翻的星星。赵光庭抱着猫从身后环住她,下巴蹭过她发顶:“知道吗?绿萝遇水就活,比樱花好养多了。”她望着玻璃瓶里交缠的根须,忽然明白:不是所有种子都要长成大树,有些藤蔓,只要沿着彼此的脉络攀爬,就能织出整个春天。

入夏时,奶猫小樱已能踮着脚扒拉纱门。颜恬蹲在玄关给它系牵引绳,浅蓝针织衫下摆被小猫爪子勾出毛球,赵光庭举着相机笑出褶子:“我们小樱要去闯江湖了。”镜头里,少女般的猫咪正歪头啃她指尖,项圈铃铛与她胸前的“勇敢妈妈”徽章相撞,发出细碎的响——那徽章不知何时从“准妈妈”变成了“毛孩子妈妈”,是她偷偷用丙烯颜料改的。

宠物公园的樱花树已结满青果,树荫下聚集着遛狗的主妇们。“你家猫真黏人。”穿碎花裙的太太递来西瓜味的薄荷糖,“我家腊肠犬去年做了绝育,现在天天追着蝴蝶跑,像个叛逆期的孩子。”颜恬剥开糖纸,清凉气息混着远处烧烤摊的烟火味,忽然想起诊室里那杯温牛奶般的目光——上次复诊时,医生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子宫异位症不是判死刑,就像樱花树长了虫瘿,照样能开得很盛。”

傍晚在超市挑猫粮,赵光庭忽然指着货架顶端:“看,樱花味的猫罐头。”金属罐头上印着粉白花瓣,他踮脚去拿时,衬衫下摆掀起道缝隙,露出腰侧淡褐色的胎记——像片小枫叶,她曾在某个冬夜用口红把它涂成樱花形状。收银台的女孩扫着商品条码轻笑:“你们俩像在养女儿。”

深夜给小樱梳毛时,颜恬发现它后颈有块月牙形的秃斑。“像被谁咬过。”赵光庭举着放大镜凑近,薄荷味的呼吸拂过她耳垂,“可能是流浪时被欺负了。”她摸着小猫顺滑的皮毛,赵光庭曾在每个失眠的夜,用指尖在那道痕上画小樱花。小樱忽然跳上书桌,爪子拍翻了相框,结婚照里的两人笑得眯起眼,背景是老宅那棵樱花树,那时它还没被暴雨打折枝。

入伏那天,颜恬在阳台种的心叶球兰忽然开花了。星形小花从叶腋里钻出来,乳白花瓣间点缀着嫩黄花蕊,像无数只攥紧的小拳头忽然张开。赵光庭举着喷壶愣住:“卖花的说要养三年才开,这才半年……”她摸着温润的花瓣,想起上周替小樱驱虫时,小猫挣扎着扑进她怀里,肉垫踩过她小腹,忽然就不躲了——那个曾让她心悸的部位,现在常躺着打盹的猫,或是赵光庭枕着的脑袋。

饭后去给流浪猫放粮,路过医院时,颜恬忽然拉住赵光庭。玻璃门内,穿白大褂的护士正抱着个啼哭的婴儿哄,阳光穿过走廊的樱花风铃,在地面织出晃动的光斑。“进去看看?”赵光庭轻声问。她望着母婴宣传栏上的笑脸,想起诊室里那杯温牛奶,想起父亲说“生命自有花期”时,指尖抚过的猫爪印。深吸一口气,她推开玻璃门,风铃轻响,像在迎接某个久候的归人。

诊室里,医生翻着最新的检查报告,笔尖在“子宫内膜厚度增加”处画了个圈。“虽然概率还是不高,”医生摘下眼镜,“但比上次好多了。”颜恬感到赵光庭的手覆上来,掌心的茧蹭过她虎口——那是为她学做樱花酱时烫的。忽然想起许愿卡片上的猫爪印,想起台风夜救回的幼猫,想起心叶球兰突然绽放的花。

走出医院时,夕阳把两人影子拉得老长。颜恬摸着小腹,那里依然平坦,却不再空茫——因为她知道,有什么正在看不见的地方生长,不是用试纸能测出来的,而是用无数个一起喂猫的清晨,用樱花茶里飘着的星光,用他掌心永远温热的温度,慢慢酿成的。

赵光庭忽然指着街角:“看,新开的甜品店,有樱花冻芝士。”她任由他牵着走,凉鞋踩过满地梧桐叶,发出沙沙的响。路过宠物医院时,护士冲他们挥手:“那三只小猫有人领养了!”风掀起她的裙摆,露出膝盖上淡淡的疤——那是七年前救流浪猫时摔的。此刻,疤上正停着只迷路的蝴蝶,翅膀上的花纹像极了樱花的脉络。

夜幕降临时,他们坐在甜品店靠窗的位置。芝士蛋糕上的樱花冻颤巍巍的,像凝固的春天。赵光庭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里面是枚银质徽章,刻着“勇敢我们”四个字,旁边缀着极小的猫爪和樱花图案。“代替那个准妈妈徽章,”他替她别在衣襟上,“我们的勇敢,从来不是为了成为谁,而是为了守住现在的我们。”

回家的路上,颜恬看见天上有流星划过。她没有许愿,只是握紧赵光庭的手,感受他掌心跳动的节奏。远处传来流浪猫的叫声,还有谁家婴儿的啼哭,混着便利店的霓虹与行道树的呼吸。她知道,有些东西正在黑暗里悄悄发芽,不是按照任何人的时间表,而是按照他们自己的心跳频率——就像樱花树用整个冬天酝酿花开,就像绿萝在玻璃瓶里慢慢盘结根系,就像他们在无数个失眠的夜里,用体温焐热了彼此的伤痕。

路过老宅时,颜恬忽然停住脚步。月光下,那棵断枝的樱花树正顶着新抽的嫩芽,像举着无数支绿色的小蜡烛。赵光庭掏出手机拍照,镜头里,她的影子与树影重叠,胸前的新徽章闪着微光。“知道吗?”她指着枝头的嫩芽,“它们叫‘叶芽’,明年会变成新的花枝。”他转头看她,发现她眼睛里也有光在闪,像盛着未落的樱花雨。

深夜,颜恬在日记本里写下:“曾经以为幸福是某个终点,现在明白,幸福是和你一起,把每个‘此刻’都酿成酒。就算永远等不到樱花结果,我们已经拥有了整个春天的花瓣。”钢笔尖顿了顿,又添了句:“而且,谁知道呢?也许某个清晨,我们会在绿萝的藤蔓里,发现一颗意外结出的星。”

窗外,新的月光正漫过窗台。小樱跳上书桌,把脑袋搁在日记本上,尾巴卷住颜恬的手腕。远处,赵光庭在给幼猫冲奶,哼着走调的樱花歌。她摸着小猫柔软的耳朵,忽然听见自己心底有个声音在说:原来爱不是填空题,而是无限可能的应用题,每道错题都藏着新的解法,每个等待都连着惊喜的括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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