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尔佳氏此时微微福身:“太子爷,祁妹妹腹中毕竟是您的骨血,若因一时的惩处而有了闪失,只怕日后太子爷会心中有憾。不如暂且从轻发落,让她在宫中好好养胎,待孩子出生后,再做定夺也不迟。”
胤礽目光如利刃般扫过瓜尔佳氏:“你倒会做好人,祁氏蛇蝎心肠,拿自己的孩子冒险,设计陷害他人,如此恶行,若不惩处,如何服众?”
祁格格手指死死抠住榻边的锦缎,指节泛白。
她不可思议地看向太子爷,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喉咙里像卡着碎冰,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曾经那个会为她簪花、温言软语哄她开心的人,此刻望着她的眼神竟比咸安宫的冬日还冷。
瓜尔佳氏于心不忍,叹一口气:“祁妹妹确实做错了事,可她如今身子虚弱,腹中孩子也跟着受罪,如此也算受到了惩罚。”
林昭芷突然开口,声音发颤:“若非是太子道出小兴子的身份,妾身今日百口莫辩。祁氏、那番栽赃,要将我置于死地,”她望着太子妃,眼中涩意不止,“那我的孩子呢?祁氏费尽心机……最后当我辩无可辩的时候,太子爷又会怎样处置我?”
“林姐姐莫要妄自菲薄!”刘格格攥紧她的手,“祁格格自以为算计周全,还不是被太子爷当场戳破?”
“可今日若非太子……”林昭芷喉间发紧,眼眶泛红,“众人推波助澜,一口咬定是我指使,我当时竟觉得,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两人一唱一和。
瓜尔佳氏神色一冷。
突然胤礽扯下腰间香囊摔在地上,里边的一个香囊露了出来。
当年那个初入毓庆宫时,眼神干净得能映出月亮的祁氏再也没有了。
性子温柔,全是装出来的。
想起祁氏总是楚楚可怜的模样,他心底只觉得一阵恶心。
目光停留在她的腹部上,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即日起,祁氏禁足在流霞殿,任何人不得看视,直到生完孩子,待孩子平安落地,再与你清算。”
“太医务必保她腹中胎儿无恙。”
地上精巧的并蒂莲刺绣此刻却刺得祁格格双目生疼。
那是自己初次承欢后,赶了三日亲手绣制,原来他竟、竟保存至此,祁格格突然泄出一声似哭似笑的抽噎,泪水砸在锦被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口中喃喃,我是不是做错了……
胤礽看也不再看祁氏一眼,拉着林昭芷的手,离开流霞殿。
林昭芷心中哂笑一声。
祁格格原来在太子爷心中分量这样重。
可,如今,祁格格亲自将这份情意碾碎,太子爷心中那个圣洁楚楚的形象不再。
倒是如同原主一样,将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
她有些好奇:“爷,若是小兴子不是你的人,我也无从辩解,爷会护着我吗?”
胤礽想起方才的场景,心中发怵,对她更升起一抹怜惜:“小兴子只会是爷的人。”
他以为上次,祁氏便知错了。
竟不知祁氏陷害人的心思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