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雨眯了眯眼,用下吧点了点跪坐在地上的香葵,同样嘲弄道:“你们这是要卖了她?多少银子?本小姐买了。”
她两次见过香葵,都是在这姑娘最狼狈的时候,失去了倚仗活得艰难,是这个时代孤女的缩影,明朝雨不禁想到自己,若不是明朝晨,恐怕也会落得如此境地,更何况这姑娘看着是个重情义的,她想拉她一把。
那几个汉子互相观望了下,向哪里卖不是卖?这小丫头一看就是发了善心的小姐,多敲几个子,他们岂不是能多喝几顿酒?
为首的汉子抱拳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姐仁善,二十五两银子,您就能将她买走。”
“你这恶徒,二十五两在官衙都能买两个姑娘了,真是狮子大开口,不知好歹!”巧儿眼看着这伙人欺辱那穿着孝衣的姑娘在先,此时又想敲明朝雨一笔,瞪着这汉子,愤愤道。
那为首的汉子还未说什么,另一个面向猥琐的,蹲下身捏起香葵的下巴,拧着她的脸转向明朝雨,混不吝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小姐您看看这姑娘的脸蛋,这眼神,丢在床上多带劲啊!还是个雏呢!前面就是婉音楼,那老鸨可和我们爷几个说好了,二十两,一文不少!”
“您这个可是抢人,就得二十五两,咱哥几个得罪了婉音楼的老鸨,总的图点什么吧?”
香葵被捏得剧痛,仍在挣扎,面孔被迫朝着明朝雨,泛红的眼看到熟悉的面孔时,蹦出了一丝期望的光芒。她认得眼前这小姐,是那位,借马车给她的···
明朝雨不耐烦再与这群人纠缠,更不愿将人像买卖牲口似的讨价还价,瞪了一眼那汉子,吩咐喜儿掏钱。
喜儿稳重,荷包一向是她带的,掏出了一张二十两得银票并五两碎银。
那汉子一见这丫头这么爽快,当即从怀里掏出卖身契,谄媚问道:“姑娘您是哪家小姐?这丫头遇到您啊,可真是她的福气!可要咱帮您将这丫头送过去”
明朝雨蹙眉,冷声道:“不用,你们走吧。”
得了银子,那伙汉子难掩喜色,当即就喊着分赃,还要去喝酒。
巧儿用眼神剜了那汉子们好几眼,赶忙小跑过去扶起香葵,柔声安慰道:“姑娘快起来吧,我们小姐心善,以后只要我们好好干活,不会受苦的。”
香葵得腿许是在拖拽中折了,无力抽搐了半响,才艰难扶着喜儿站起身,歪歪的靠在喜儿身上,冷汗从额头上簌簌流下,右腿诡异的耷拉着,显然是痛极,且走不成了。
香葵喘了几声,哑声道:“多,多谢小姐···”
那伙汉子还未走远,巧儿啐道:“腿都折了,还卖我们姑娘那么多两银子!无赖!可耻!”
明朝雨面露无奈,叹了口气:“好了巧儿,少说些吧。”
喜儿劝到:“小姐,我去喊我爹过来,将她抬到马车上送回府里吧。”
明朝雨点头,吩咐巧儿:“巧儿去医馆请大夫来府里,给她看看腿。”
几人站在原地等了会,一时无言,只有香葵疼的抽泣,哽咽道:“小姐买我便多花了银子,又请大夫为我治腿···”
香葵心里明白,就算在镇上,摔断了腿也多半是请赤脚郎中来看看,拿了树枝固定好了,在抓几副药即可,若是长不好,那必定是跛了,往后阴雨天,骨头缝里如蚂蚁在咬,疼痛难忍,都的忍着。哪能请得起府城的大夫呢?
她自知命贱,想推拒,又怕自己真瘸了,往后岂不是连事都做不好,如何报答小姐,让她免得落入风尘之恩呢?
明朝雨看香葵吞吞吐吐,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淡然道:“这些都是小事,你养伤要紧,不要多想。”
香葵讷讷应了,心中更是感激。
主仆几人在街边站了会,金老汉便赶车来,不一会,明朝雨的身影便消失在夕阳中,倒是一旁酒楼得雅座上,有名书生端着茶,饶有趣味的望着马车行去的余影。
年长些的兰芝玉树,面容俊朗,让人觉得如面春风,腰间挂着一块秀才腰牌,正是在溪花镇,汇成酒楼与明朝雨坐邻桌,又仗义为她出声过的那名书生。“这姑娘倒是心善。”
坐在他对面的少年面嫩些,与这位秀才公面貌有些相似,端是一副温润大方的样子,此时却丝毫不顾读书人风范,伸长了脖子,探头探脑向窗外望去,嘟囔道:“哪位姑娘?大哥怎得一人看戏,都不叫我?”
那秀才公微微一笑,摇头道:“有缘自会再相见。”
那少年没好气的瞪了他兄长一眼,“我看你真是书读多了脑子坏了,整日打哑谜。”